而為了這場仗,自己從曹、王開封東來時便開始布局了,伏擊之處,便選夏邑或是永城。為此。自己主動撤離歸德府城。還制造出望風而逃的架式,眼見大軍方略得行,又豈能不喜?
想想這方略的達成。李自成不由道:“李定國有勇有謀,若能收之我營,定然如虎添翼。”
身旁各將也是盛贊,牛金星眼中閃過嫉妒的神情,老實說,他不怕闖營各人有勇,就怕他們有謀,若闖王麾下武人都有謀略,要他們這些文人幕僚干嘛?
面上他卻笑道:“少年英杰,不可小視。”
這時高一功忽然擔憂地說了一句:“雖然義軍布下了方略,兩翼大部馬兵約定時日,齊攻合圍,然怕我等到后,總哨劉爺那方沒有及時趕到。”
雖事前有布局,也定時間地點,然此時沒有電報電話,全靠哨騎聯絡,想得心應手的指揮布局,太難了。
李自成也擔心這一點,各方不能及時趕到,不過面上他還是道:“相信劉爺,不會誤了時辰。”
…
…
此時,永城附近。
眼前這個結寨自保的莊子已然廢墟一片,不過李定國與孫可望看在眼里,皆是神情不變。
他們從小被張獻忠收養,參與各類戰事,張獻忠性格暴虐嗜殺,殺人屠城無所不為,毀滅村落莊子,裹脅民眾,更是家常便飯,李定國等人作為親近義子,領著麾下兵馬,從小跟隨作戰,這些事情,又豈能不參與?
所以流民兵馬所過,一片的殘垣斷壁,李定國與孫可望等人,早看得習以為常。
二人此時站在莊北的關帝廟臺階前,只是看著浩浩蕩蕩的馬兵隊伍經過,那些兵馬都是革、左五營的人馬,舉的旗號不是“馬”,就是“賀”,或是“劉”。
而孫可望與羅汝才等人,特別孫可望等張獻忠殘部,他們在襄陽城慘遭王斗打擊,所以這馬兵到了現在,與羅汝才合起來,也不過數千騎,當然當不得合圍主力。
他們與營下步卒主力,主要是監督與押解饑兵之用,此時,隨在馬兵身后,似乎鋪滿原野的饑民流潮,只往永城西面涌去,他們中一些人,還是歸德府當地人,闖軍等來后,皆被裹脅了。
如當時的六娘等人一樣,他們神情中帶著疲憊,帶著惶恐,帶著茫然,只是無意識的隨在人潮之中。
這些人員,到時除了炮灰外,還被安排了各種事情。
比如,沿著永城西面一直到豪州之地,在李自成等安排下,就要挖掘數道深深的壕溝,防止邊軍人馬,從這方竄入南直隸鳳陽府。
不但如此,他們幾乎往腹地每行一、二十里,便要挖掘壕溝數道,一直將那些邊軍團團圍住,然后在他們周邊,挖掘數不勝數的壕溝,作為圍困手段。
看著潮水般的行進人馬,孫可望眼中閃過精光,贊道:“真壯觀啊,很快的,這片地方,就要展開一場場血戰,尸體累累……只是,歷年后,誰又記得那些尸體與鮮血呢?尸骨留下,鮮血浸入,肥沃了田地,到時長滿野花與野草,或成小兒之樂園啊。”
李定國驚訝地看了孫可望一眼,不過沉默不語。
孫可望再笑了笑,甩動自己的馬鞭,低語道:“數十萬兵馬匯集作戰,好大氣勢,只是未來這場豪戰,成全的不過是李闖名聲,我等執鞭墜鐙,只在后默默無聞,又得了什么,二弟,難道你就甘心?”
他說道:“當然,你獻歸德府方略,日后在闖營中定然聲名鵲起……”
李定國急道:“哥哥……”
孫可望擺擺手:“二弟,這是好事,對我等日后招攬兵馬,也是大利,哥哥我又豈會嫉賢妒能,說道我的兄弟?”
他說道:“只是依靠李闖,二弟你認為可以報了義父的大仇嗎?”
李定國沉吟良義,說道:“王賊雖甘為朝廷鷹犬,然觀其作派,依靠闖王……”
他緩緩搖頭。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所以襄陽之戰后,他與孫可望二人,都很注意收集王斗情報,甚至連宣府時報,都有收集,越觀之越是心寒,闖王看似勢大,然與王斗相比,還是相形見絀。
依靠他報仇,顯然的,遙遙無期。
孫可望親熱的把住李定國手臂,低語道:“要報大仇,便需有自己的勢力,現觀河南,那是李闖的地盤,所以某認為,日后我們不能留在這,某以為,南下,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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