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弘文知道這三副畫作絕對都是價值不菲,可以看得出來,這個晚輩為了搞到這些精品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他看了看寧志恒,笑著說道:“智仁,這一
次我在上海會逗留一段時間,你如果有空閑的話,陪我一起游覽一下這個遠東大都市,怎么樣?”
寧志恒聽到大喜,他露出驚喜之色,急忙點頭說道:“伯父,我一直都有空,隨時可以為您當向導,對了,您喜歡繪畫,我知道在上海有幾位很有名氣的本國畫家,他們平時都在幕蘭社院聚會,我也是社院的一員,如果您同意,我可以召集這幾位畫家,大家可以一起切磋交流,您看怎么樣?”
歷代的權貴都喜歡附庸風雅,藤原弘文也不例外,他一聽也是高興地說道:“很好,等過幾天我們一起去看一看,沒有想到上海這里也有這么濃厚的文藝氛圍,真是太好了!”
兩個人相談甚歡,一時之間甚至忘了時間,直到藤原弘文確實感到疲倦了,寧志恒這才告辭退出。
這個時候上原純平一直在客廳里等候寧志恒出來,他看到寧志恒在書房里逗留了這么長的時間,就知道一切順利,自己這位義侄表現的非常出色,成功得到了藤原弘文的看重,心中也是非常高興。
兩個人告辭離開藤原弘文的宅邸,并排坐在轎車的后座上,上原純平開口問道:“今天的會面,藤原先生對你的印象如何?”
寧志恒點頭微笑道:“叔父放心,大人對我準備的禮物非常的滿意,和我談了很長時間,還說讓我在這段時間陪同他一起游玩上海這個大都市,我會在這段時間里好好表現的,爭取能夠得到他的認同!”
上原純平心中大定,今天費了許
多手腳,花了許多心思,就為等著這個結果,他高興的說道:“智仁,做的非常好,如果這次你能夠得到藤原先生的支持,以后盡可以放開手腳做事,不用擔心任何人掣肘!”
上原純平的話語意思很明白,他是華中地區最大的特務頭子,以他的情報能力又怎么會不知道寧志恒現在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
況且如今藤原智仁是走私市場幕后人的身份,在上海幾乎已經是半公開的秘密,上原純平早在南京時就有所耳聞,現在這么說幾乎就是默認了寧志恒的行為。
事實上日本軍方高層并不是很在意有人做走私管制物品的生意,甚至在軍隊內部也有人從事這些事情,華中占領地區還算隱蔽,在華北天津一帶,日本華北方面軍直接以走私行為套匯,用自己發行的軍票和走私商們手中的法幣做生意,半搶半賣地強行收購民間的物資和法幣,再用法幣去各大銀行套成外匯,大肆掠奪民間的財富,以戰養戰,走私生意做的明目張膽。
走私的管制商品大多流入華中地區的國統區,為此日本華中方面軍大為不滿,和華北方面軍打了不少的官司,可最后因為不是一個體系,誰也奈何不了誰,只好不了了之。
所以上原純平對于寧志恒的走私生意并不以為意,況且他認為寧志恒的走私行為僅限于上海地區,對日本帝國的利益根本不構成威脅,不過就是市場的壟斷行為而已。
寧志恒得到上原純平的默許,心中也是大定,他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了,最起碼上原純平這邊的利益必須要保證,作為自己最為依仗的大靠山,寧志恒是舍得起出大價錢的。
“叔父,在華中地區,智仁還是要借助您的庇護,才能躲避風雨,至于藤原大人,能夠得到他的認同當然好,如果沒有也沒有什么!”
寧志恒顯然知道自己真正應該依靠誰,藤原弘文不過就是錦上添花,上原純平才是近在咫尺。
“短視!”上原純平臉色一沉,他緊盯著寧志恒,語氣也變得鄭重起來,“智仁,你自小孤苦,對于金錢有深切的渴望,我是能夠理解的,但是你現在的地位不同,看問題的角度也要更深刻一些,對于我們這些人來說,金錢不過是達到目的的工具,萬不可沉迷其中,只有權勢才是我們真正追求的目標,難道你打算一輩子就做一個商人?”
“叔父的意思?”
“藤原家是千年貴族,你又身為藤原子弟,哪怕是旁系,也有著旁人沒有的優勢,如果你能爭取到一定的政治資源,未必沒有機會出人頭地,說到底,商人做的再大,也就是個商人,沒有什么前途可!”
上原純平這種手握大權的實力人士,從骨子里是看不起商人的,因為他們知道,沒有權勢護身,一切都是虛妄,他對寧志恒有更高的期望。
“嗨依!智仁明白了,我會竭盡全力的!”寧志恒頓首答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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