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把一切情報準備工作都做好了,查明了日本人印制法幣的負責單位和具體負責人,還找到了法幣的具體位置,只是讓這些人來動手,可結果就是,足足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這些蠢貨們最后竟然要采用強攻的辦法解決問題,更愚蠢的是,還沒有動手,他們就泄露了行動計劃,把自己腦袋送到對方的槍口之下。
段鐵成和王漢民在這一次行動中的表現,讓寧志恒失望透頂,這再一次證明自己之前的做法是
正確的,那就是以后絕對不能和上海站有任何的橫向聯系,不然早晚要出大事情。
寧志恒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一下心神,緩聲說道:“據可靠消息,日本特高課目前正在緊張的戒備之中,他們的人員很多都去向不明,佐川太郎在搞一個大行動,目標應該就是王漢民的上海站。
王漢民太不小心了,如果他們停留在法租界里,日本人一時還難以吞下他們,可是他們一旦進入上海市區,等待他們的結果是不而喻的,我們必須要提醒他們,讓他們終止這次愚蠢的計劃!”
霍越澤聽到這里也是大吃一驚,如果寧志恒描述的情況屬實,那么上海站這一次只怕要吃大虧了,甚至會再一次全軍覆沒。
“日本人竟然有所察覺?特高課的情報能力能做到這一點嗎?”霍越澤不禁疑惑的問道。
其實也怪不得霍越澤會這樣問,一直以來,寧志恒的手下對他們的老對手日本特高課,都是有著足夠的心理優勢。
無論是在南京大批的抓捕日本潛伏特工,還是在浦東殲滅數支敵后便衣隊,乃至在上海潛伏之后,他們又多次成功打擊日本人的行動,所以盡管日本軍方在正面戰場上節節勝利,可是上海情報科每一次出手都是占盡了上風,并沒有畏懼之感。
寧志恒皺了皺眉頭,說道:“越澤,我提醒你,你這種心態要不得,日本人的諜報部門的整體能力還是在我們之上的,我們現在沒有吃過虧,并不代表以后就可以高枕無憂。
就像這一次,他們能夠找到上海站的蹤跡,也是出乎我的意料,按理說自從上海站重新組建以來,幾乎沒有執行過任何情報工作,暴露的可能性很小,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紕漏,被日本察覺了呢?”
霍越澤被寧志恒訓斥了一句,急忙點頭稱是:“是,都是我有些狂傲自大了,不過王漢民近期的動作比較大,再加上日本人現在還有兩只潛伏小組在法租界里活動,很難說會發生什么情況,甚至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上海站里面有內鬼,如果是最后這一種情況,那就是防不勝防了。”
寧志恒一聽也是頗為無奈,他一時之間也難以搞清楚具體的情況,再說這也不是他能夠解決的事情,上海站自成體系,他根本無法插手。
“處座,要不要我們給總部發報,把目前的情況告知總部,讓他們緊急通知上海站,放棄此次計劃!”霍越澤說道。
“當然應該上報,而且必須盡快,我不知道上海站什么時候開始動手,必須要搶在他們前面,提醒他們!”寧志恒點頭說道。
可是話說到這里,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趕緊又說道:“不,我們只能匯報日本人的情況,關于上海站的行動是只字不提,如果提了,局座就會知道我們正在監視上海站的一舉一動。
我很清楚局座的為人,他的掌控欲極強,嗜權如命,如果讓他知道我們正在監視上海情報站,一定會對我們猜忌更深,最后的結果,很有可能會適得其反。”
霍越澤當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局座對保定系的猜忌一向如此,當初為了打壓保定系,不惜和黃賢正撕破臉,點名處長和自己上了前線,現在雖然有所收斂,但那只是表象,只要是發現有人敢起別的心思,試圖挑戰他的權威,他一定會馬上做出反擊,絕不會有絲毫遲疑。
“處座說的是,我們要小心一點,不然難免節外生枝,為我們招來麻煩!”霍越澤急忙附和說道。
當天晚上,遠在重慶的軍統局行動二處,接到了上海情報科的密電,電文翻譯完之后,迅速交到了衛良弼的手中。
第二天一大早,衛良弼就去總部求見,并把情報交給了局座。
局座看到之后,不禁有些奇怪,寧志恒以前匯報的情報都很清楚,為什么這一次有些模糊呢?他在電報里只是說明了日本特高課近期正在大量調派人員,疑似有所發現,即將采取某項大的行動。
這算是什么情報?沒有確定的消息,確定的目標,最多就是一個預警消息,這可不像是寧志恒的風格,自己這位手下做事從來都是目的性極強,不會無的放矢,局座從這份電報里明顯可以看出,寧志恒是在擔心著什么。
局座心中狐疑,可是寧志恒既然匯報,一定是有他的原因,局座不敢疏忽,他決定把這個消息盡快通告給上海站,讓他們務必對日本人的這一次異常舉動有所警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