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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番外五】N第章 第回流之水

                他不會又要和女明星約會,然后又被狗仔跟拍,又連累自家上司吧。

                但卡爾轉念一想,好像現在直接跟拍寧一宵的狗仔也不少。

                “那需要我定餐廳位子嗎?”

                “不用,你直接回家休息吧。”

                卡爾頗為感動,自己終于可以提前下班了。

                希望周末不用為老板的公關操心。

                寧一宵抵達時,蘇洄還沒結束工作,他便在車上邊工作邊等他,半小時后蘇洄下來,跑著來到寧一宵的車邊,敲了敲后座車窗。

                寧一宵一抬頭,便看到蘇洄的笑臉。

                蘇洄帶著很大的深灰色冷帽,穿的是他的黑色薄針織衫,衣服不算合身,大了一圈,長長的袖子遮住半個手掌,大領口露著鎖骨,身上還背了深棕色大斜掛包,整體看上去有些頹怠。

                確實很有模特的氣質。

                “等了很久吧?”他開車門進來,耳垂上的銀色耳圈晃著,“貝拉她們開另一輛車過去,讓我們不要等她們。”

                “我也剛到。”寧一宵點頭,收了筆記本,握住他的手,“手很冷。”

                “白天還很熱來著,晚上突然起風了。”蘇洄望了眼窗外,風卷著金色落葉,在低空中打了個旋,回到遠處。

                “一會兒喝點酒就不冷了。”

                “少喝點。”

                蘇洄靠在他肩上,語氣很乖,“都聽你的。”

                雖然做出了這樣的保證,但寧一宵其實根本攔不住他。尤其是一旁還坐著非常熱衷于玩酒桌游戲的景明,蘇洄這樣的游戲黑洞,幾輪下來光是懲罰就喝了個夠。

                “啊我真的輸了太多次了。”蘇洄很是沮喪,鉆到了寧一宵懷里,趴到他腿上,“不玩了不玩了。”

                寧一宵不說話,只是摸著他的后頸,臉上帶著很淡的笑意。

                “我說你們倆真是……”景明一臉沒眼看的表情,“怎么別人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你倆倒好,結了婚反倒是手牽手直接奔著愛河里跳了,合著是水葬啊。”

                貝拉被他清奇的形容逗得差點噴出酒來,“你要不去說脫口秀吧景明,當個富二代太屈才了。”

                克洛伊忍不住吐槽,“那我們都得變成他的取材工具,一個也跑不了。”

                “確實,你們這一對對的,早知道我今天也帶個伴兒了。”

                “別。”貝拉怕了他了,“再把我倆一起爆了,我真的會謝謝你。”

                蘇洄喝得有點多,幾人聊天的聲音像是在他腦袋上旋轉的小鳥,弄得他眼冒金星,倒趴著的姿勢也加重了這種暈眩反應。

                “好暈……”

                寧一宵低頭,聽見蘇洄小聲的念叨,把他撈起來,見他眼神都醉得迷糊了,于是湊到他耳邊,“出去醒醒酒?”

                蘇洄點了點頭,“嗯,好。”

                寧一宵脫下黑西裝外套,搭在蘇洄的肩上,半摟著他從餐吧出去,外面的人很多,男男女女舉著酒杯站在風中聊天。

                秋天的風明顯浸著涼意,蘇洄猛地一吹,腦子清醒大半,人也打了個激靈,渾身顫了顫。

                “冷嗎?”

                蘇洄搖頭,但貼近了寧一宵。

                依舊醉意朦朧的眼和緋紅的臉被籠在冷帽之下,只露出一點點,只面對寧一宵,像是只給他一個人看。

                寧一宵牽起他的手,兩人往前走了走。蘇洄思維跳脫,從貝拉的秋冬線突然跳轉到他們以前在北京的話題。

                “北京的秋天真的很好看,也很長。”

                他們在那個金色的秋天經歷過很長很滿的熱戀。

                “嗯。”寧一宵也被蘇洄的一句話拉到從前,想到蘇洄走著走著突然蹲下收集銀杏葉的樣子。

                蘇洄說著,忽然停下腳步,摟住寧一宵,踮腳吻了吻他,分開時他很安靜地在黑暗中望著寧一宵的雙眼。

                “寧一宵,我們又一起過秋天了。”

                寧一宵磕了磕他的額頭,“還有很多個秋天。”

                蘇洄喜歡他的回應,笑得像個小孩。他松開手臂,攤開來,擁抱了撲面而來的夜風。

                “你知道嗎,在古代,風還有個別稱,一個成語。”

                “什么成語?”

                “醒骨真人。”蘇洄扭頭看他,臉上帶著笑,“這個成語細品是不是很酷?風一吹過來,連骨頭都喚醒了,看著這幾個字就覺得涼嗖嗖的。”

                “確實。”寧一宵喜歡蘇洄分享這些奇奇怪怪又富有趣味性的內容,他的生活是計劃好的黑白灰線條,蘇洄帶給他色彩斑斕的、跳躍的點。

                “你衣服上的味道好好聞。”蘇洄低頭,認真嗅了嗅,“很舒服的古龍水味。”

                他喝得醉,走路有點浮,寧一宵時不時伸出手,扶他的手腕。

                這一條路幾乎都是充滿小資情調的清吧或是咖啡廳,兩人走走停停,在一處紅墻站定。寧一宵忽然想抽煙,于是背風點了一支,吸了一口,吐出的煙霧在昏黃燈光的照射下,縈繞出淡淡的光暈。

                “我也想抽。”蘇洄伸出手,一副小朋友討糖果的姿態。

                寧一宵卻不緊不慢吸了一口,然后將拿煙的手舉高了,故意不給。

                “給我抽一下嘛。”蘇洄又靠近一步,幾乎要貼上寧一宵的胸膛。

                寧一宵低了頭,對著他的臉吐出煙圈,像是挑釁。圓形的白色煙圈很快被風吹散、拖長,流光一般落到蘇洄臉上。

                隔著煙霧,醉意未退的蘇洄忽然踮起腳,張了唇,以接吻的姿態吸入煙霧,半閉的眼曖昧至極。

                這讓寧一宵不由得想起過去,他和蘇洄在校園的凌霄花之下,用香煙代償的吻。

                他最終還是忍不住低頭吻了蘇洄,也將煙遞到他手上。

                “抽吧。”

                “謝謝。”蘇洄的笑容有幾分不明顯的得意。

                明明蘇洄最不擅長玩游戲,但寧一宵總輸給他。

                抽完煙,蘇洄掐滅了煙頭,突然想起什么,打開了自己的斜挎包,從里面翻找出什么,藏到身后。

                “寧一宵,給你看個東西。”

                他拉過寧一宵的手,在他手掌心放了一張薄薄的透明片。

                寧一宵低頭仔細看了看,忽然怔了怔。

                是紋身貼,上面是一串手寫英文,蘇洄的字跡――seeyouaround

                不僅如此,末尾還畫了一只手繪蝴蝶。

                “這是我找人定做的,打樣了好幾次才滿意,今天終于收到最后一版了,感覺很不錯,你試試?”

                寧一宵笑了,“你是真的把我當小孩。”

                “我不想讓你疼嘛。”蘇洄小聲說,“舍不得。”

                他想試試,用包里剩下的一點瓶裝水沾濕了寧一宵的鎖骨,將紋身貼貼在上面,很快,上面的字樣便轉印到皮膚上。

                “真的很好看。”他仔細觀賞了片刻,拍下來給寧一宵看。

                “這能維持多久?”寧一宵問。

                “一周以上肯定沒問題。”

                “太短了。”

                蘇洄抱著他,“沒關系,我可以做很多很多,夠你用一輩子那么多。”

                “一輩子”這個詞總會令寧一宵的心為之一動。

                他沒說話,只是伸手捏了捏蘇洄的臉頰,捧著他的臉,目光從濕潤的雙眼滑落到他的唇角,于是低頭很珍惜地吻了他。

                兩人在秋風里接了一個濕潤悠長的吻。

                如果要寧一宵對人生中經歷過的痛依次排序,紋身的痛感其實根本排不上號。但蘇洄卻對此無比鄭重,仿佛不愿他再受任何一點痛楚。

                但明明他自己的紋身,都是躲在洗手間里自己給自己刺的。

                那時候的蘇洄剛剛失去對他而已極為重要的親人,又有多痛呢。

                寧一宵不得而知,他只知道這個人是真的很笨。

                移開后,他很認真說,“謝謝。”

                蘇洄卻很沒邏輯地回答,“我也喜歡你。”

                酒還沒完全醒,蘇洄卻有些犯困,寧一宵坐到清吧門口擺放的長椅上,蘇洄便習慣性地跨坐到他腿上,臉埋進他溫熱的鎖骨處。

                他們的體型差總是能夠完美無缺地用這樣的姿勢相嵌合,蘇洄可以完全放松。

                “我想瞇一會兒。”他蹭了蹭寧一宵的側頸。

                寧一宵輕笑了一聲,親了親蘇洄的頭頂,“醒骨真人也醒不了小貓咪的骨。”

                蘇洄也悶悶地笑了,手臂環住寧一宵的腰,“沒讓你用成語造句。”

                隔著街道,寧一宵隱約發現有人看他們,甚至拿起手機拍照,但他也不太在意,也不想打斷蘇洄的美夢,只是把披在他身上的西裝外套往上提了提,遮住蘇洄的頭,手臂繞到他后背,輕輕拍了兩下。

                “睡吧。”

                任他抱著睡了二十分鐘,貝拉她們也出來,打算回家。

                寧一宵并沒有叫醒蘇洄,而是直接就著這個姿勢把他抱了起來,來到停在路邊的車前,把樹袋熊轉移到車內。

                “你們好像被拍到了。”景明坐在副駕駛,聲音很輕,“這次可和我沒關系。”

                他手指滑了滑,看到煙吻那張,久經情場的老手都愣了一愣,忍不住存圖發給了貝拉。

                “不知道還以為你倆跟這兒拍電影呢,得,這幫小姑娘又有的嗑了。”

                “小聲點。”

                景明立刻回頭,瞥了一眼靠在寧一宵肩頭的蘇洄。

                “ok,ok”

                蘇洄半夢半醒,迷迷糊糊抓住寧一宵的袖子,喃喃念了一句,“小狗……”

                “小狗?”景明又一次扭頭,轉過來盯了盯蘇洄,而后看向寧一宵,“叫誰?”

                寧一宵佯裝不知,看向車窗外,“叫雪糕。”

                “真的嗎?我怎么覺得不像啊?”

                “shutup”寧一宵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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