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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懸日 > 第70章 【二更】P第章 回憶終曲

                第70章 【二更】P第章 回憶終曲

                在半昏迷之中,他聽到有人撥打了急救電話,路人一個個圍上來,很快便是救護車的聲音,他被抬上去,隨即便失去了知覺。

                醫院的消毒水味很刺鼻,但寧一宵聞到的大多是血腥氣。他在恍惚間看到蘇洄的臉,好像他就躺在隔壁的床上,嘴里被塞上防止他咬傷自己的東西,頭頂戴了儀器,胳膊被扎了一針。

                每當寧一宵的胸口做一次電擊除顫,“身旁”的蘇洄也經歷一次電休克。

                錯位的時空里,兩人都被電流穿透,像是為不應該出現的短暫戀情,接受了同樣的懲罰。

                而寧一宵所不知道的是,他的幻覺并非假象,而是遠在大洋彼岸的真實。

                連蘇洄自己都沒想到,原來他的妥協,換來的卻是一個地獄。

                他的外祖父,他真正的親人,在他歇斯底里的時候就已經認可了繼父的提議,以治療精神病為由,派專人陪護,將因鎮定劑而昏迷的他遣送到北美的一所封閉式精神病院。

                就因為徐治說,這所精神病院是全世界最好的,只需要一到兩年時間,他就能變回過去的樣子,能正常很多。

                當蘇洄醒來,發現一切都變了,他被關在一個房間里,只有小小的一扇窗戶,一張床,一套桌椅,門上有電子鎖,從里面根本打不開,像一個足夠體面的監獄。

                這和他去過的所有精神病院都不一樣,蘇洄想找手機,卻發現衣服也被換了,身上只有一封信,是外公寫的。

                他草草看了幾眼,覺得每個字都要將他吞掉。

                [等你好了,外公當一切都沒發生,還是會給你最好的,也會給你物色合適的女孩兒,到時候去接你回家。]

                蘇洄發瘋似的在房間里哭鬧,得到的只是異國面孔的醫生和護士,他們打開門,為他治療,給他輸液吃藥,再帶他去診療室做電休克。

                這不是蘇洄第一次接受電休克治療,但從來沒這么痛過。

                他們用英語溝通,說他病得很重,開始出現幻聽和幻覺,蘇洄卻毫無反應,只想離開。他嘗試過很多次,都失敗了。

                這里安全極了,沒有任何可以自我了結的東西,也沒有自由。蘇洄只能日復一日地躺著,坐著,看窗外的同一棵樹。

                最初的一個月是最痛苦的階段,蘇洄最愛自由,完全無法接受被困在這里,他試過一切方法,越是想逃,想反抗,就會得到更嚴苛的治療。

                1月28日的那天,由于蘇洄不愿意和其他病人一起誦讀圣經,被強行帶去療愈室,進行了四次高強度的治療。

                在這樣的強制壓迫下,他大腦的一

                部分構造被迫發生改變,只剩一片混沌,漸漸地也喪失了逃離的念頭,只是單純想念寧一宵,盡管蘇洄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他了。

                這里的護士都不太與病人說話,因為所有病人都很糟糕,狀態很差,瘋瘋癲癲,她們能避則避,唯獨一個叫丹妮的護士長,會經常和蘇洄聊天,與他說話,她甚至會一點中文,是蘇洄在這個瘋狂的地方感受到的唯一一點光明。

                他偶爾被放出去,在醫院內部的范圍內自由活動,但不能外出,看到來訪的家屬,蘇洄會站在原地不動。

                丹妮走過來,想帶他回房間,蘇洄便小聲問:“我的家人也可以來看我嗎?”

                “可以的,如果他們想來的話。”

                蘇洄迷茫地點點頭,語氣變得很輕,幾乎抓不住。

                “那……不是家人呢?”

                “你是說朋友?”丹妮看著他,眼神有一絲愧疚,“如果他們想來的話,也可以來的。”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不會有人來,因為從昏迷的蘇洄被送進來的那一刻起,她就受人所托,監視他的一切。

                但她并不忍心告知蘇洄真相。

                “這樣啊。”蘇洄看向丹妮,“可是這里沒有電話,我怎么讓他來呢。”

                丹妮也不說話了。

                “你可以借我嗎?”蘇洄的眼神充滿懇求。

                丹妮看著他,終究還是搖頭,“這會破壞規定,我會丟掉工作的。”

                “那紙和筆可以嗎?”蘇洄的語氣像是一個沒人要的小孩,“他們有的人也有紙,還可以畫畫,我也想要。”

                丹妮最終還是滿足了他的小小心愿,第二天為他拿來了筆和一些白紙。

                蘇洄第一次表現出開心的樣子,面帶微笑說了謝謝,他乖乖回到房間,展開紙,小心翼翼地寫上一個名字。

                [寧一宵:

                我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好不容易拿到了紙和筆,就是很想寫給你。這個時候你應該還沒有出國吧,寄到學校應該沒有問題。對不起,寧一宵,我知道你最討厭被人丟下了,但是我還是這么做了,真的很抱歉,答應你的我都沒有做到。

                如果可以的話,我好想回到第一次見你之前,要是那一天我沒有去那間咖啡廳,而是直接回家自我了結,就不會給你造成這么多的麻煩了,我們根本不會遇見,我也就不會傷害到你。

                我本來拿到紙,是想給你寫信,提一個小的要求,但現在好像沒那么想了,因為是我做錯事了嘛,我不應該還要打擾你的。

                這里有很多和我一樣的病人,但是我沒有朋友,晚上這里很吵,我睡不著,斜對面房間的一個男人每天都在哭,像個小朋友一樣,好嚇人。

                你什么時候走啊?我的信不知道能不能寄到,如果你看到了,把前面的都忘掉,我只是很希望你一切都順利,我知道你會的。

                寧一宵,祝你健康快樂,前途光明。

                -蘇洄親筆]

                蘇洄幾乎每天都要寫,但不立刻給丹妮,而是攢起來,等自己精神狀態好一點的時候,挑出讀起來比較正常的幾封,交給丹妮,并再三囑托,希望她能幫他好好封起來,地址千萬不能寫錯。

                丹妮點頭應允,向他做出保證。

                寫信成了蘇洄這段最難捱的時光里,唯一的慰藉。他很多時候坐在床上,安靜得像一片死海,心中卻打著草稿,幻想寧一宵會在什么時候回信。

                但漸漸的,這樣的念頭逐漸消失了。因為蘇洄發現,無論他交給丹妮多少封信,都沒有任何回音。

                每一次負責管理信件的護士小姐路過,蘇洄都會攔住她,把她手上所有的信都翻一個遍,但都沒有自己的。

                “沒有你的,真的。”

                蘇洄失望地回去,聽一個站在走廊的病人說,醫院不給他提供畫紙了。他突然覺得很恐慌,心里空蕩蕩的,跑回了房間,翻找了抽屜,發現只有最后一張紙了。

                [寧一宵:

                對不起,我剛做完電休克治療,所以寫字有點抖,好難看,你將就看看吧,這里以后可能就不給我紙了,我不能白白浪費一張。

                我想見你,真的很想見你,電擊的時候我滿腦子想的也都是你,我昨晚還夢到你了,你說你原諒我了,還抱了我。

                寧一宵,你為什么不愿意來見我呢?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我的病已經好了很多了,你來看我一次,帶我離開這里,求你了。

                以后我不能給你寫信了,你看到這一封之后,可以來找我嗎?我不要你帶我走,我就只隔著玻璃見你一面,真的,我不騙你。

                他們沒有一個人來看我,他們不要我了。

                我手太抖了,對不起,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我每次做完治療腦子都有點亂,很遲鈍,很想你。你現在去了加州嗎?要多曬曬太陽,曬太陽會讓你開心的。你要多吃點東西,不要不睡覺,別總是洗手,你有沒有好一點,還是會很焦慮嗎?拜托你快點好起來,我很想你。

                寧一宵,祝你健康快樂,前途光明。

                -蘇洄親筆]

                兩年后,這家臭名昭著的精神病院因經營問題和背后資方倒臺,被加國當地政府清查,導致破產倒閉,醫院內部解體前,聯系了所有病人的家屬,唯獨跳過蘇洄。

                重見天日的那天,蘇洄離開這座五層樓的建筑,換上兩年前的大衣,口袋里卻空空如也。所有的病人都有人來接,只有蘇洄,連一個停留在他面前的腳步都不曾擁有。

                他再也找不到那個幫助過他的丹妮,只能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異國,惶惶然如同隔世。

                蘇洄來到一個公交站,大霧彌漫,什么都看不清。他坐在長椅上,等了很久才到一個路人,便小心翼翼地找他借手機。對方好心借給他,蘇洄卻想不起任何電話號碼。

                過度的治療帶給他無法逆轉的后遺癥,他的記憶破碎不已,試了好多次,都是錯誤的號碼。

                蘇洄在公交站借了一個又一個手機,試了一遍又一遍,發現怎么都沒辦法打通寧一宵的號碼,天黑下來的那一刻,他突然哭了,在陌生的國家,陌生的公交站,令人側目。

                有好心人上前關懷,“你怎么了?是丟了錢包還是手機?有什么我可以幫你的嗎?”

                蘇洄哭得像個孩子,不停地重復一句話。

                “我把他弄丟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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