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怎么會知道？！”

鬼斗羅的瞳孔驟然一縮，聲音里滿是難以置信。

“屠了幾座城？”

千城的神色非常平靜，似乎早有預料。

“是星羅帝國和天斗帝國的幾座偏僻小城。”

“那四座城里的所有人，無論老弱婦孺，全都被人殺得一干二凈，連半點活口都沒留下！”

鬼斗羅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帶著幾分驚駭。

“果然。”

“滔天的怨氣，還有彌漫千里的血氣，正是他們開啟跨域傳送通道的最佳媒介啊……”

“他們來了，來的挺快！”

千城的眼底掠過一絲冷光，目光遙遙投向天斗城與星羅城的方向，聲音里帶著幾分了然。

.........

天斗帝國的皇宮，琉璃瓦在殘陽下泛著冷寂的金光，唯有乾元殿內一派奢靡景象。

殿中鎏金梁柱上纏繞的盤龍雕刻，被緋色紗幔遮去了大半威嚴。

幾個衣衫單薄如蟬翼的舞女，正踩著細碎的舞步旋轉，腰間銀鈴隨著扭動發出細碎又媚俗的聲響。

充滿緋色靡靡之音的樂曲，在空曠的大殿內纏綿回蕩。

雪崩一手支著下巴，一手端著琥珀色的酒盞，醉眼惺忪地看著舞女，臉上滿是沉溺享樂的慵懶笑容。

縱然天斗帝國早已丟了半壁江山，邊境戰報日日傳來急報，他卻半點沒有勵精圖治的念頭，反而變本加厲地沉迷酒色。

在他看來，越是殫精竭慮，越是離死亡更近！

倒不如在有限的時光里，把皇帝的快活享受到極致。

“嗯？什么味道？”

雪崩忽然皺起眉頭，鼻尖動了動。

從濃郁的酒香與脂粉氣中，他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帶著鐵銹味的血腥味。

“怎么有點腥氣？”

雪崩晃了晃昏沉的腦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

就在這時，殿外的緋色紗幔被一陣冷風掀開。

一個身著黑色紗裙的女子緩緩走了進來。

紗裙薄如煙霧，勾勒出她玲瓏有致卻帶著冷意的身材。

烏黑長發如瀑布般垂落，發梢還沾著些許未干的夜露。

明明步態緩慢，卻自帶一股壓人的氣場，讓殿內的樂曲都莫名滯澀了幾分。

“你是什么人？”

“是皇叔新尋來的美人？模樣和身材倒是難得的不錯！”

雪崩瞇起醉眼打量著她，目光在她姣好的面容與動人的身段上掃過，嘴角勾起輕佻的笑容。

“無知，還真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黑紗女子停下腳步，白皙的指尖輕輕拂過鬢角的碎發，聲音清冷如碎冰。

“混賬！”

“你竟敢對朕出不遜！”

雪崩頓時大怒，狠狠的將手中的白玉酒杯摔在地毯上。

酒杯瞬間四分五裂，酒液浸濕了紅色的毛絨地毯。

殿內的舞女與侍女們瞬間僵住動作，臉上的笑容僵成驚恐，紛紛撲通跪倒在地，連大氣都不敢喘。

看到這一幕，雪崩眼中的怒火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病態的愉悅。

這就是皇權，哪怕他已是茍延殘喘的皇帝，依舊能憑一句話讓眾人俯首帖耳！

所謂天子一怒伏尸百萬，大抵就是如此。

“無知，真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