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魅影gt,陸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然后又長長地吐出。
那口氣里,仿佛帶走了過去二十多年所有的疲憊與束縛。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來到京城。
上大學的時候,他是個窮學生,偶爾做幾份兼職賺取生活費。
京城,對于那時的他來說,只是地圖上的一個名字。
是新聞聯播里的背景,是那些家境優渥的同學假期里可以輕松“打卡”的地方。
他不是沒想過來看看。
但摸摸干癟的口袋,往返的路費和住宿費就足以讓他望而卻步。
畢業后,爺爺留下的五金店成了他的全部。
每天起早貪黑,與各種螺絲、扳手、電線打交道。
生活被油漆和機油的味道填滿。
那時候的他,想的是如何讓小店多一點生意。
如何在這個飛速發展的世界里,守住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詩和遠方?
不存在的。
眼前的茍且就足以耗盡他全部的精力。
直到“什么都有”系統的出現。
他的人生才像坐上了火箭,一飛沖天。
財富、地位、名望,在短短的時間里接踵而至。
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忙碌。
公司的創立、技術的研發、產品的迭代……
他像一個上緊了發條的陀螺,一刻也不敢停歇。
直到今天,站在這座承載了無數歷史與夢想的城市。
手握著花不完的財富和自由支配的時間。
陸友才恍然驚覺,自己似乎應該為自己活一次了。
“零號,開啟觀光模式,導航……嗯,先去后海吧。”陸友靠在座椅上,語氣輕松。
“已規劃最佳游覽路線,預計二十五分鐘后到達。”
魅影gt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悄無聲息地匯入京城的車流。
接下來的兩天,陸友徹底放飛了自我。
他不再是那個運籌帷幄的科技公司老板。
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甚至有點土氣的游客。
他帶著零號,像兩個好奇寶寶,穿梭在南鑼鼓巷的喧囂人潮里。
他手里拿著一串剛出爐的冰糖葫蘆,吃得滿嘴糖稀。
看到新奇的小玩意兒就湊上去看半天。
零號則像個最盡職的保鏢,默默跟在他身后。
手里提著他買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紀念品。
還要時刻提防著和它拍照的人群撞到自家創始人。
他們去了故宮,陸友站在太和殿前,感受著歷史的厚重與皇家的威嚴,忍不住感慨:“古代的皇帝住這么大的房子,打掃衛生得請多少人啊?”
零號在一旁,通過內部網絡光速查閱了資料,一本正經地回答:“先生,根據清宮檔案記載,紫禁城內僅太監就有三千余人,宮女兩千余人,負責不同區域的清潔與維護工作。”
陸友:“……當我沒問。你這家伙,真是個氣氛終結者。”
他們去吃了最地道的北京烤鴨。
陸友看著師傅手起刀落,片下那皮酥肉嫩的鴨肉,饞得口水直流。
他笨拙地學著用薄餅卷上鴨肉、蔥絲和甜面醬。
塞進嘴里,幸福得瞇起了眼睛。
“可惜,你是個機器人,沒有這個口福了。”
結果零號只是用掃描儀分析了一下烤鴨的成分。
然后給出了一個結論:“高油、高熱量,不符合健康飲食標準。”
氣得陸友差點把一盤鴨皮都扣在它頭上。
他們還去了長城。
陸友氣喘吁吁地爬上好漢坡。
眺望那蜿蜒起伏、雄偉壯麗的巨龍,心中涌起無限的豪情壯志。
“不到長城非好漢!”他振臂高呼。
零號站在他身邊,身體筆直,平靜地說道:“根據我的計算,我們攀登的垂直高度為387.6米,共計臺階4128級。”
“您的心率已達到每分鐘158次,建議適當休息。”
陸友:“……”
這兩天,是陸友人生中最放松、最快樂的時光。
他品嘗了豆汁兒(并差點當場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