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算疼,只是……太過親密。
他明明生著一張端方君子的面容,連這般狎昵的舉動,由他做來也帶著幾分難以喻的雅致。
“陛下可查到什么了?”她輕聲問道。
聞裴煜抬眸,目光卻落在她一張一合的唇上,幽深難辨:“查到些證據,但丞相畢竟是只老狐貍,那些東西還牽扯不到他自身。”
姜若淺望著他怔了怔。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心中已漸漸信了他,便決定將原本打算自已去做的事交給他:“陛下可還記得那位與崔知許容貌有幾分相似的琴師?”
裴煜烏眸深邃,聲線輕緩:“嗯。”
姜若淺見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她一張一合的唇上,不自覺地咽了咽喉嚨,才柔聲續道:“那日賞菊宴,臣妾與佳樂郡主之所以一直看他,因聽見他與崔知許的妾室私下交談,他曾救過那崔家妾室,且二人之間舉止,頗有些不同尋常。”
裴煜慢慢低下頭,神色認真起來:“淺淺繼續說。”
姜若淺不愿讓他察覺自已早已開始暗中布局對付崔家,便斟酌著道:“臣妾聽佳樂郡主說,那琴師原是汝安伯爵府外室所出,因其生母是歌妓,始終未被汝安伯夫人承認身份。而他又與崔家那個妾室有那么一段際遇。”
她稍作停頓,輕聲道:“臣妾在想,陛下是否可借他之力……從內部著手,或許會更順利些。”
裴煜眉眼間倏然蘊出笑意,如同陰郁天際忽然破云而出的陽光:“淺淺,你這小腦袋真是機靈。”
他說著,又歡喜地抬起她的手,在她指尖落下輕柔一吻。
“待朕見過那琴師,若真能為朕所用,淺淺可是幫朕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姜若淺頷首應道:“那臣妾便請佳樂郡主安排琴師與陛下相見。”
裴煜松開攬著她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端起一旁白瓷繪竹的茶盞:“此次選定安和尚寶相為駙馬,貴太妃心中必然積怨難平。她在宮中經營多年,根基深厚,淺淺,你平日須得多加小心。”
此時,窗外傳來子時的更聲,在寂靜的夜里清脆悠長。
姜若淺抬眼望了望窗外沉沉的夜色,轉身正色道:“為你配合陛下在前朝籌謀,臣妾趁此機會整頓宮闈,將貴太妃的黨羽逐一清查處置。”
裴煜輕呷一口清茶,溫潤的嗓音里帶著幾分感慨:“淺淺與朕夫妻同心……”
話音未落,他鳳眸微黯,不禁想起自已的母妃。
當年先帝后宮嬪妃漸多,對惠賢太后的情分也日漸淡薄。
尤其在裴煜降生后,先帝更是認為對惠賢太后的承諾已然完成,便甚少踏足她的宮門。、
那些寂寥的深夜里,惠賢太后總愛拉著年幼的裴煜,絮絮講述當年在王府的舊事。
那時先帝也曾與她相濡以沫,亦是這般夫妻同心。
想到這些裴煜內心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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