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淺用力氣掙扎不讓抱,眸中淚光閃爍,倔強地搖著頭:“臣妾不想回去。”
裴煜一把將她牢牢按在懷中,聲音低沉而強勢:“淺淺,你是因為安和說的那些話?”
姜若淺靠在他胸前,淚合著雨流淌在臉頰,哽咽道:“臣妾知道,惠賢太后之逝是陛下心中最痛的一根刺。我們之間橫著這樣的事……往后陛下每見到臣妾,心中定然不快……”
說著,她伸手環住他的腰,哭聲如細弱這雨絲,每一個字都像落在他心頭最柔軟的地方:“待時日一長,陛下就不會再喜歡臣妾了……將來宮里,還會有許多受陛下喜歡的妹妹入宮相伴……”
“不會。”裴煜取出錦帕想為她拭淚,卻發現帕子早已被雨水浸透,便索性以指腹輕撫她濕潤的臉頰,抹去那不斷滾落的淚珠。
“可是……姑母雖堅稱未曾害過惠賢太后,終究是陳年舊事,查證何其難,若始終找不到證據證明太后清白……”
她咬了咬下唇,那唇因寒冷微微發紫,“與其將來與陛下心生芥蒂,彼此猜疑……不如請陛下允準臣妾出宮青燈伴古佛,去清修。”
裴煜捧住她的臉,幽深的鳳眸凝視著她,毫不遲疑低頭,深深吻住她,不讓她再亂說。
清涼的雨淋在倆人臉上,這個吻帶著些許苦澀,他也判斷不出是雨苦,還是她淚苦。
她在他的懷中輕輕發抖。
裴煜在任何情況都處事理智,在安撫一吻后,稍稍退開些許,凝視著女子通紅的雙眼,一字一句,鄭重說道:“淺淺,朕沒有不信任你。無論發生什么事,你都是朕的女人,是朕的妻子。”
他深呼出一口氣:“乖,先跟朕回去,再慢慢說。”
雖然想此刻將所有事對她和盤托出,但裴煜更憂心的是,她單薄的身子禁不起這般雨淋。
而姜若淺想要的,便是他信任的承諾,此時得到,也不再使性子,只順從地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脖頸,將臉頰深深埋進他濕透的衣襟。
裴煜俯身,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穩步踏上步輿。
一直候在一旁的德福公公見狀,立刻高聲張羅起來:“快!起駕回關雎宮!”
他聲音尖細,透著掩飾不住的焦急。
“步子放快一些子!”
“哎呦,腳下都仔細著些!”
眼見兩位主子渾身濕透,他心焦如焚,既想催促快行,又怕雨天地滑有所閃失。
猛然想起回宮后的安排,他立刻點了一個伶俐的內侍,語速極快地吩咐:“你,抄近路趕緊跑回關雎宮,告訴胭脂姑娘,即刻備好驅寒的蘭湯!”
那內侍不敢怠慢,利落地一提衣擺,應了聲“是”,便轉身在雨幕中疾奔而去。
步輿在雨中穩穩前行,直至關雎宮院門前。
早已接到消息的胭脂與秋菊領著眾宮人快步迎了出來。
胭脂見姜若淺臉色蒼白、渾身濕透的模樣,心疼不已,連忙向裴煜稟報:“陛下,浴室已備好驅寒的蘭湯。”
裴煜頷首,抱著姜若淺徑直轉向浴室。
胭脂與秋菊疾步跟上,剛到浴室門口。
裴煜腳步微頓,吩咐:“不必進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