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這句仿佛隨口說出的話，在文殊和普賢的神魂識海之中，掀起了億萬丈的驚濤駭浪！
仿佛蘊含著一種無上魔力，在拷問他們那剛剛開始愈合的佛心。
成佛？
當佛祖？
佛之果位，佛祖果位？
那是佛門修行者終其一生，歷經無量量劫，積累無量功德，才有可能觸及的至高境界。
是想當，就能當的嗎？
這已經不是野心，這是對整個佛門現有秩序的挑釁！
他們二人剛剛才在周玄的點撥下，萌生了“撥亂反正”的念頭，可那也僅僅是想在菩薩果位的范疇內，盡力去糾正佛門的一些行為。
可這位前輩，一開口，便是讓他們去覬覦那至高無上的佛祖之位！
這……這何止是撥亂反正？
這簡直是要在靈山之上，再立一個佛門道統！
文殊和普賢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剛剛恢復了一點血色的臉龐，再一次變得煞白。
他們看向周玄的眼神，充滿了惶恐，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怎么？”
“爾等連這點決心都沒有，那就算貧道浪費口舌了！”
周玄的目光掃過他們，聲音變得有些冰冷。
這令文殊和普賢本就搖搖欲墜的佛心，險些再度崩裂。
與此同時，周玄的視線從他們身上挪開，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多余。
他心中卻在思忖，看來還是自己高估了這兩個家伙。
讓他們在佛門內部掀起一場風暴，公然挑戰如來佛祖乃至那兩位圣人的權威，的確是有些強人所難。
畢竟，佛門的等級森嚴，比起天庭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菩薩終究是菩薩，上面壓著佛陀，佛陀上面壓著佛祖，佛祖之上還有過去、現在、未來。
這一層層的枷鎖，早已深入每一個佛門弟子的骨髓。
周玄話音中那毫不掩飾的失望，如同一根根尖銳的冰刺，狠狠扎進了文殊和普賢的心里。
他們猛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正在錯失一場亙古未有的無上機緣！
這位前輩，能一念破他們佛心，又能一念以無上功德修復，這等手段，早已超出了他們對“強大”二字的理解。
二人再次對視了一眼。
在那片死灰色的絕望深處，兩簇金色的火焰生出，帶著決絕與瘋狂，更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熾烈光芒！
他們仿佛在這一瞬間，看到了一條與過去截然不同，卻又無比清晰的全新佛途！
既是新的道路，注定無比艱難。
可一旦成功，必將可以獲得無上收獲！
“前輩所極是！”
文殊菩薩猛地挺直了身軀，聲音嘶啞卻無比堅定。
“是我等著相了！”
“我等，愿意聆聽前輩指正，愿意為佛門撥亂反正，愿立無上宏愿！”
普賢菩薩同樣如此，他身上的頹然之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銳利鋒芒。
他們很清楚，為了西方大興，佛門付出了什么，也做了多少本不該做之事。
若能撥亂反正，即便萬劫不復，對他們而，亦是求得本心圓滿的無上功德！
然而，面對他們這番決絕的表態，周玄卻并未露出任何欣慰之色。
他只是輕輕擺了擺手，姿態淡漠而疏離。
“那便是爾等自己的事情了！”
“貧道說了，你佛門內部之事，貧道還真沒有興趣管！”
“且看爾等自己決斷吧！”
話音淡然，仿佛他剛才那番石破天驚的論，真的只是隨口感慨。
他當然希望這兩個剛剛綁定的目標，立刻發下天道誓，立下宏愿，好讓他收割一波豐厚的獎勵。
但這個時候，他必須穩住。
高人的風范，就在于這種點到即止的淡漠。
太過刻意，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想到這，他輕輕一揮手。
籠罩在四周，那片凝滯了時空的無形壁障，發出了“咔嚓”脆響。
緊接著，如同鏡面破碎，整個被封禁的世界開始寸寸瓦解。
幾乎是同一時間。
“師傅！”
“前輩！”
“大老爺！”
幾聲飽含著焦急與崇敬的傳音，在周玄耳邊響起。
孫悟空、牛魔王、哮天犬，乃至巨靈神的身影，在時空恢復的瞬間，便化作流光沖了過來。
他們沒有絲毫猶豫，在距離周玄尚有百丈之遙時，便齊刷刷地跪倒在地，對著周玄的方向跪拜而下。
這一幕，讓跟在牛魔王身后，那些剛剛趕到的妖王們，一個個全都看傻了。
他們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景象。
到底發生了什么？
怎么連他們那位神通廣大、桀驁不馴的大哥，都跪下了？
而且是如此的虔誠，如此的理所當然！
“還不速速跪拜？”
“難不成，要本王將你們全部打跪下嗎？”
牛魔王察覺到身后的異動，臉色驟變，一股冰冷的殺意通過神念傳遞到每一個妖王的心底。
眾妖王渾身一顫，終于從懵逼中驚醒過來。
他們不敢有絲毫怠慢，紛紛學著牛魔王等人的樣子，朝著周玄的方向，惶恐地跪拜下去。
他們的大哥牛魔王是誰？
那可是上古截教圣人的坐騎，貨真價實的大羅金仙！
放眼三界，能讓他心甘情愿跪拜的存在，屈指可數。
能讓大哥如此恭敬，稱之為“前輩”的，那該是何等恐怖的人物？
難道……難道是如截教通天圣人一般的無上存在親臨？！
這個念頭一起，眾妖王的身軀抖得更加厲害了，頭顱死死地貼著地面，連抬起一絲一毫的勇氣都沒有。
“你們看！”
突然，跪在妖群最前方的鵬魔王，用一種見了鬼的語氣，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極度壓抑的驚呼。
他的聲音在顫抖，充滿了無法喻的駭然。
眾妖王聞聲，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順著鵬魔王的視線瞥了一眼。
只一眼，所有妖王都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幾乎要當場爆開。
此時此刻，那兩位先前還佛光普照，高高在上的文殊菩薩與普賢菩薩，竟然也滿臉恭敬，雙膝彎曲，緩緩地跪拜了下去。
而且。
這二人跪拜的方向，竟然也是他們大哥一行人跪拜的那位神秘前輩！
瘋了！
這個世界真的瘋了！
不是說，佛門菩薩見佛祖也只是合十行禮，從無跪拜之說嗎？！
不死說，那是身為佛教菩薩果位的尊嚴與驕傲嗎？
可現在，這兩尊菩薩竟然對著一個未曾出現在三界中的神秘人，行此大禮！
這令他們如何能不震驚？
“師傅！”
“這些家伙欺負俺老孫，您可得為俺老孫做主啊！”
孫悟空忍不住朝著周玄連連傳音哭訴了起來。
他的聲音之中，充滿了委屈，更有一種找到了靠山，急于告狀的迫切。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金箍棒發出嗡嗡的低鳴，似乎隨時都準備沖天而起，將那兩個跪在地上的身影砸成肉泥。
看來，方才那一瞬，自己師傅贏施展了無上手段，鎮壓了這兩個家伙。
那么，他是不是終于可以將胸中那口惡氣，連本帶利地討回來了？
“大老爺！”
“我們被欺負的好苦啊！”
“大老爺……”
一聲更加凄厲的哭嚎，從哮天犬的口中爆發出來，它甚至顧不得神念傳音，直接喊了出來。
它四肢并用，狗刨似的就要朝著周玄的方向沖過去，兩條后腿在地上蹬出了一串火星，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那模樣，簡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玄的目光掃過孫悟空那張寫滿了“我要打架”的猴臉，又看了一眼正上演“惡犬撲主”的哮天犬，不由的搖了搖頭。
他沒有開口，只是將一道溫和的意念，同時送入了孫悟空、哮天犬、牛魔王以及巨靈神的識海之中。
“不過兩個大羅金仙后期的佛門菩薩而已，為師已經訓斥過他們了！”
“想必，他們也不敢繼續為難你們了！”
他已經綁定了這文殊普賢，甚至忽悠完了，就等著收獲了。
沒有必要繼續下殺手了。
感應到周玄聲音，哮天犬和巨靈神，皆是一愣。
訓斥過了？
什么時候？
因為那短暫到極致的時空封禁，在他們的感知中，周玄從出現到此刻，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整個過程，就是周玄的身影剛剛顯現，然后……然后那兩位菩薩就已經跪下了。
這中間，根本沒有任何時間間隙！
而此刻，孫悟空臉上的急躁與戰意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于狂熱的崇拜。
不愧是他師傅！
這才是真正的無上神通！
什么佛門菩薩，什么大羅金仙，在師傅面前，連一個照面都撐不住，就得乖乖跪下聽訓！
牛魔王更是心神劇震，早已準備好的一肚子歌功頌德、極盡恭維的語，此刻全都堵在了喉嚨里。
他很清楚，在這種場合下，任何多余的語都可能暴露前輩的身份。
前輩既然選擇用這種隱秘的方式交流，必然有其深意。
而在星辰殿內。
敖靈那嬌小的身影，已經激動地從寶座上跳了起來，在空曠的大殿里一陣蹦跳，裙擺飛揚。
“大老爺太厲害了！”
她的小臉漲得通紅，雙眼亮晶晶的，閃爍著漫天星辰。
“大老爺之威，當鎮壓整個西方！”
“那些佛門之人，在大老爺面前，不過是螻蟻……”
作為唯一一個，真真切切看到了周玄出手全過程的“觀眾”，她雖然因為修為太弱，無法理解那出法隨，定格時空的手段究竟是何等玄妙。
但是，她只需要知道一個結果。
那兩個佛光萬丈、威壓天地的佛門菩薩，在自家大老爺面前，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直接跪了。
這就足夠了！
就在孫悟空一行人內心激蕩，亢奮不已之際。
跪在地上的文殊與普賢，身上突然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嗡——
兩股無形而恐怖的愿力，從他們天靈蓋沖天而起，化作兩道肉眼可見的白色光柱，撕裂云層，仿佛要貫穿九霄。
一種宏大、肅穆、決絕的氣息，瞬間籠罩了整個天地。
“前輩在前，天道在上！”
文殊菩薩的聲音響起，不再有先前的威嚴與高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虔誠與堅定。
“吾文殊！”
“吾普賢！”
“愿立下無上宏愿！”
“吾等，愿以己之力，尋找佛門之錯，找出錯誤根源，撥亂反正，重塑佛門本心，勸說世人向善……”
一句句呼喊，如同驚雷，在天地間滾滾回蕩。
這既是天道誓，亦是無上宏愿！
就在文殊與普賢最后一個字落下的瞬間，九天之上，風云變色。
陣陣玄妙的道音，從那遙遠不可及的虛空之中急速響起，仿佛是整個天地的法則在為之慶賀，為之共鳴。
下一刻。
一道璀璨致的金色光河，從天穹裂隙中奔涌而下，一分為二，精準無比地灌注到文殊與普賢的體內。
周玄能夠感應到，這是一縷縷精純到極點，濃郁到化為實質的功德之力！
轟！轟！
兩股磅礴的氣勢，從文殊和普賢的身上轟然爆發。
他們的身形劇烈一顫，氣息開始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攀升，一次又一次地突破著原有的極限。
二人那至高無上的菩薩果位，在這一刻仿佛被投入了神爐重煉。
金色的功德之火熊熊燃燒，瘋狂地淬煉著他們的道果，使其發生了驚人的蛻變。
很快，一道比起之前強盛了何止十倍的佛光，自二人的身后驟然顯化。
那佛光不再是虛幻的光影，而是凝聚成了實質，化作一道緩緩轉動，銘刻著無數功德符文的金色光輪。
那金色光輪轉動，一種神圣、莊嚴之威，急速擴散，在天地之間回蕩。
……
看著那兩道被功德金輪籠罩的身影，哮天犬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只覺得自己這狗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這兩個家伙，不就是對著自家大老爺的方向跪了跪，發了一通聽不太懂的誓嗎？
怎么突然間，氣息就變得如此恐怖？
那金色輪盤散發出的威壓，甚至讓他感覺比先前那佛光萬丈的菩薩法相，還要來得更加厚重，更加深不可測。
這完全不合常理！
莫非是大老爺，在他們下跪的那一刻，就已經悄無聲息地點撥了這兩個高高在上的菩薩？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
能讓兩個大羅金仙級別的菩薩當場頓悟，實力暴漲，除了自家那位深不可測的大老爺，這天地間還有誰能做到？
與此同時，周玄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笑意。
這宏愿，確實不小。
甚至比那地藏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所要面對的阻力與因果，還要龐大。
地藏王所面對的，是無盡的惡鬼與業力。
而文殊與普賢此愿，面對的卻是整個佛門的過去，是對佛門無數歲月以來行事準則的徹底否定。
更是對那兩位西方教主，借佛門延續自身教統與氣運的公然拒絕！
這是要從根子上，挖斷佛門的舊基，重塑一個新的未來。
天道至公。
降下如此這般驚人的回饋，倒也合情合理。
就在周玄心念流轉之際，他的識海深處，系統之音響起。
叮，檢測到宿主綁定目標文殊菩薩，跑偏進度30！
恭喜宿主獲得獎勵：圣人神通·丈六金身！
……
識海的律動并未停止，反而愈發急促，仿佛是雙喜臨門。
叮，檢測到宿主綁定目標普賢菩薩，跑偏進度30！
恭喜宿主獲得獎勵：先天異寶·四極功德池！
丈六金身？
四極功德池？
周玄的眉梢忍不住向上挑起，一股喜悅之意自心底深處涌出。
總算來了。
青獅精和白象精那兩個家伙還沒帶來動靜，反倒是他們的主子，先一步給自己送上了兩份獎勵。
而隨著系統提示音的落下，兩股信息瞬間涌入周玄的元神之中。
“丈六金身”乃是昔日西方貧瘠，那兩位教主為了對抗東方玄門的諸多先天靈寶，苦心孤詣推演出的無上神通。
一旦修成，法天象地，金身不朽，萬法不侵，當可硬抗強大寶物。
對于如今的佛門而，這依舊是鎮壓底蘊的至高法門之一。
而那四極功德池，乃是先天異寶，當可匯聚天道功德，無比神奇。
對于功德之力，周玄倒也有些研究。
以功德之力直接沖刷境界，提升修為這種做法他自然不屑為之。
天道功德入體，看似是無上造化，實則也是一道枷鎖，從此與天道因果糾纏，一舉一動皆在天道注視之下，對于追求大逍遙、大自在的他而，無異于自找麻煩。
但這并不意味著功德無用。
恰恰相反，這東西的用處太大了。
那神通“丈六金身”，便可以功德匯聚，孕養，令其急速成型。
甚至，他日后煉制法寶，只需從池中取出一縷功德之氣，融入其中。
那煉制出的法寶，便會直接蛻變為功德靈寶，不僅威力大增，更能辟易心魔！
……
而就在周玄清點收獲，心生滿意之際，在西方靈山，大雷音寺。
大雄寶殿之上，萬佛寂靜，禪唱聲聲。
突然。
如來佛祖身下的九品金蓮，毫無征兆地劇烈顫動了一下。
嗡——
一聲沉悶的異響，仿佛從佛門的本源深處傳來。
原本與金蓮緊密相連，匯聚成一條浩瀚金色長河的佛門氣運，在這一刻，竟是硬生生地被一股外力撕扯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一道肉眼可見的氣運支流，脫離了九品金蓮的掌控，朝著那遙遠的東方大地席卷而去！
這突如其來的驚天異變，瞬間打斷了如來的思緒。
整個大雄寶殿，瞬間陷入了寂靜。
下一瞬，一道道氣息恐怖的佛陀、菩薩、羅漢身影，憑空在大殿各處顯化。
燃燈古佛，彌勒佛，藥師琉璃光王佛……亦是被驚動，齊齊現身于此。
他們的目光無一例外，全都匯聚在如來佛祖身上，以及那依舊在微微顫抖的九品金蓮之上。
每一張臉上，都寫滿了無法理解的駭然與驚疑。
“怎會如此？”
“佛門氣運，為何會無故分離！”
哪怕是身為萬佛之祖，早已修得心如止水、不動不搖的如來。
那張亙古不變的寶相莊嚴的面孔上，也浮現出了一抹難以掩飾的震驚。
他的佛眸之中，金光爆閃，似乎在推演著什么，卻被一層無形的迷霧所籠罩，什么也看不真切。
“難道……真的錯了？”
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夢囈般的低語，那聲音不再是響徹三界的煌煌佛音，而是一種帶著深深困惑的自問。
……
此時此刻，在須彌山之上。
兩道身影盤坐。
一人面色疾苦，仿佛為眾生背負了無盡的悲哀。
另一人，則手持七寶妙樹，神色間帶著一絲精明與算計。
這兩位，正是西方二圣，接引與準提。
他們正在商議著那關乎西方大興的萬古謀劃，每一個字都足以引動三界風云。
忽然之間，二人神色同時一變。
接引那張萬古不變的悲苦面容，眉心也驟然緊鎖，仿佛感受到了什么錐心之痛。
“瘋了！”
“那兩個孽障，他們是瘋了不成！”
準提更是猛然站起，他身下的虛空瞬間扭曲、崩塌，顯露出猙獰的混沌裂縫。
“竟然敢分化佛門氣運！”
“那是我西方教一點一滴，從無盡量劫中積攢下來的根基啊！”
他的聲音在須彌山回蕩，每一個字都化作了實質的殺機，讓那菩提古樹的億萬葉片都簌簌作響，仿佛在恐懼圣人的震怒。
昔日封神大劫，他親自出手，費盡心機才從闡教金仙中強行“渡化”了文書和普賢二人。
后來，將二人送入佛門，以延續西方教氣運。
可結果呢？
這兩個被他們寄予厚望的棋子，竟然在東方那片土地上，在一個來歷不明的家伙面前，立下了什么“撥亂反正”的宏愿！
撥亂反正？
這意思，是說他和師兄這兩尊天道圣人，耗費萬古心血定下的佛法東傳、西方大興之策，是“亂”？
他們要“反”的，是佛門根基，是他們定下的無上謀劃？
這是要從根上分裂佛門，讓他與師兄的辛苦算計，徹底化為泡影！
準提的目光穿透無盡時空，似乎想要鎖定那引發一切的源頭。
難道，是那個與楊眉老祖手段有幾分相像的家伙蠱惑的？
“師兄！”
準提的目光驟然轉向依舊盤坐的接引，聲音陰沉得幾乎要凍結時空。
“我親自前往三界走一遭！”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動我西方的根基！”
此時此刻，若不以雷霆手段鎮壓，他擔心事情會徹底滑向他們無法掌控的深淵。
那損失，他們承受不起。
“不可！”
“那人雖然刻意隱匿了自身的氣息與修為，但他所展露出的法則掌控手段，那種對時空的絕對駕馭……或許，當真是那位楊眉老祖！”
接引終于開口，聲音依舊悲苦，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決斷力。
聽到師兄之，暴怒中的準提，瞳孔也驟然收縮。
“若是他，你此刻真身入三界，或將掀起圣人級別的無上爭斗！”
“你我都很清楚，如今的三界，已經承受不住另一場圣人大戰了。”
“屆時，三界若是因此破碎，天道崩毀，還談何西方大興？所有謀劃，都將徹底落空！”
接引微微搖頭，悲苦的面容上多了一絲無奈。
他的話，讓準提身上的煞氣緩緩收斂。
他又何嘗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