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聽完之后,點著頭,他也想起了第一次進入西域時候的場景...
那時候,真的苦啊!
蕭策看到了這樣的變化,不僅感慨的說道:“其實,大家都是把這一切都是歸功在我身上...我還真的是慚愧啊...”
“這邊一切的一切,若不是大家拼了命的去做...不可能有著這樣的局面的...相比于他們,我恰恰是做的最為微不足道的...”
說著,蕭策目光頓時銳利了起來...
“就是這樣的局面,我是無論如何不會讓那些家伙,把這一切給毀滅的...”
尹盼兒聽到了蕭策的話之后,珍重的點了點頭。
她自然是明白,蕭策語之外說的事什么意思...
尹盼兒對著蕭策說道:“王爺,不會的...而且,就算是這樣,我覺得大家也愿意跟著你一起進退...無怨無悔...”
蕭策反手握住她,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
蕭策和尹盼兒說著的時候,目光又一次的看向了這個窗外的景色...
這鐵軌,這火車,不僅是縮短了距離,更是將帝國的意志、新政的養分,源源不斷地輸送到最偏遠的角落...
他想起護龍鬼城那些不愿離開的根,又看著眼前這因鐵路而勃發的新根,心中感慨萬千。
還真的是應了那一句古話,破立之間,方顯治國之艱。
越往西行,天地間的色彩漸漸變得不同。
蔥郁的平原被甩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愈發遼闊、蒼茫的景象。
遠山呈現出一種鐵銹般的赭紅色,裸露的巖石嶙峋,大地鋪展著灰黃的沙礫與稀疏的草甸。
空氣也干燥起來,帶著一種粗糲的味道。
這一幕對于蕭策而,是顯得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嗚...!”
悠長而洪亮的汽笛聲再次響起...
“玉門關!玉門關到了!”
列車員洪亮的聲音在車廂內回蕩。
車廂內一陣輕微的騷動,那些后面車廂的那些工人們,不由的趴在了窗上看。
當然一些老工人,他們則是繼續休息,對于這樣的場景來說,早就是見怪不怪了...
蕭策抬眼望去,那座雄踞在咽喉要道上的千年雄關,已然矗立在視野盡頭。
巨大的、飽經風霜的黃土城垣在午后的陽光下呈現出一種厚重的金棕色,關城巍峨,箭樓高聳,沉默地訴說著歷史的滄桑與邊塞的崢嶸。
這個玉門關隘,還是如同之前他第一次踏足時候那個樣子。
不過,蕭策此時此刻,他的心境已經是完全不一樣...
然而,在這古老的底色之上,新的生機如同藤蔓般纏繞滋長。
關城之下,景象更是令人震撼。
一條嶄新的、亮閃閃的鐵軌,如同銀色的巨龍,從古老的城門旁側延伸而出,與蕭策乘坐的主干線在此交匯。
另一條支線則蜿蜒著,伸向北方遙遠的礦山方向...
之前聽尹惟庸就提起過一嘴,就在西域那邊發現了很多的礦石。
由于天機院的能人越來越多,他們勘探的能力是越來越強。
他們之中和一部分人用的是科學。
但是,聽聞,另外一部分人用的是玄學。
最厲害的是,那些個玄學大家,還真的是找到了一個個的礦產,這個他們也無法解釋。
但是,按照林忠的意思,無論是黑貓還是白貓,只要能夠抓老鼠的就是好貓...
巨大的蒸汽機車頭正拖拽著滿載礦石的車廂,從礦山支線上緩緩駛出,發出沉重而有力的喘息。
汽笛聲、車輪撞擊鐵軌的鏗鏘聲、蒸汽閥門排氣的嘶嘶聲,還有不遠處傳統商道上悠揚不絕的駝鈴聲...
叮咚,叮咚......
各種聲響在此奇妙地交融、碰撞,奏響了一曲古老與現代、邊塞與中樞的磅礴交響。
關內關外,車水馬龍。
戍邊的新軍士兵身著筆挺的深藍色呢料軍裝,銅扣锃亮,腰佩新式短銃,在關隘各處巡邏站崗。
他們身姿挺拔,眼神銳利,與關墻上那些身著陳舊皮甲、手持長矛、飽經風霜的老兵形成了鮮明而和諧的對比。
新與舊,在此刻并非割裂,而是傳承與守護的并存。
商隊更是絡繹不絕,構成了一幅流動的萬國博覽會圖景。
雖然有著各種先進交通工具,但是在西域這個地方,駱駝還是作為主要的工具。
龐大的駱駝商隊滿載著鼓囊囊的麻袋,里面是西域特有的、散發著奇異香味的香料,比如安息香、沒藥、胡椒的氣息混合著牲畜的體味,彌漫在空氣中。
裹著頭巾、深目高鼻的異域商人操著異域口音,正與頭戴瓜皮小帽、精明的中原商賈討價還價。
他們交易的貨品琳瑯滿目:來自中原腹地的精美絲綢流光溢彩,薄如蟬翼的瓷器泛著溫潤的光澤,成箱的茶葉散發出清雅的芬芳;
而換取的,則是色彩斑斕、質地溫潤的和田美玉,是西域駿馬油光水滑的皮毛,是成捆的珍貴藥材,還有那些來自更遙遠西方的、鑲嵌著寶石的金銀器皿。
之前在西方的時候,就聽說過,西方也有著不少商人過來做生意。
關城旁新建的稅關高大軒敞,門前排著長長的隊伍。
穿著統一藏青色制服的稅吏們,正有條不紊地查驗著通關文牒,核對著稅單。
墻壁上張貼著巨大的、印刷清晰的《西域通商稅則》,引得商人們紛紛駐足細看。
秩序取代了混亂,規則保障著繁榮。小泥鰍看得目不轉睛,這一切對他而,遠比護龍鬼城的混亂精彩百倍。
“玉門雄關,鎖鑰之地!”
蕭策望著窗外這新舊交織、生機勃勃的景象,不禁感慨萬千。
“如今,它不再是隔絕的屏障,而是交匯的樞紐。守國門,更要通有無...”
尹盼兒看到了蕭策的樣子,下意識對著蕭策說道:“王爺,這一切,不都是你想象的樣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