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澤懶洋洋的笑,頂了她一下,“我有沒有本事,你難道不清楚,哪次不是你哭著求饒我才停。”
賀雨棠:“你走不走,讓我一個人待著行不行,我想靜靜。”
周宴澤:“靜靜是誰,我的情敵嗎?”
賀雨棠拿起案板上的西紅柿塞進他嘴里,“就你會說話。”
褲子里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周宴澤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周慕謙三個字。
他叼著西紅柿離開,走到陽臺上,咬了一口西紅柿,默默的聽著手機鈴聲喧鬧的響起,由于沒有被接聽又恢復安靜。
旋即,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周宴澤依舊沒接,專心致志地吃西紅柿。
等一顆西紅柿吃完,他接通電話,周慕謙渾厚有力的聲音穿透而來,“每次給你打電話,沒有一次是立馬就接的,美國總統都沒你大牌!”
周宴澤:“只要別人沒立馬接您的電話,您就開始大吼小叫,爹,您也挺會耍大牌的,在這一方面,咱倆就,大哥別說二哥,饅頭別說窩窩。”
周慕謙:“老子的胡子都被你氣疼了!”
周宴澤:“幫我跟上帝說說,多少積分換的您這個爹,我想退貨,換個其他男人做我爹。”
周慕謙冷冷笑了一聲:“要是換個不扛事的做你爹,活不過一天就能被你氣死,還換個爹,你這叫草菅人命!”
周宴澤:“所以說,爹滴您真是老當益壯,年富力強,身心茁壯,心理素質一級棒。”
正被氣的頭頂冒煙,突然被夸了這么一下子,周慕謙一時很難適應,微微愣了一瞬。
而后,頭頂上的煙就咻的一下消散了。
“你小子別以為說一句好聽的我就會原諒你,我不是耳根子那么軟的人。”
周宴澤:“您是不是不重要,我只知道我的父親心胸寬廣,度量如海,格局寬廣,從來不會在小事上斤斤計較。”
周慕謙:“今天回來吃飯嗎,想吃什么,我讓管家去買。”
周宴澤:“今天不回,有人給我做飯吃。”
周慕謙問說:“誰?”
周宴澤:“我未來老婆。”
周慕謙語氣帶著興奮和期待,問說:“你把賀小姐追到手了?”
周宴澤:“追到百分之八十。”
周慕謙:“等你追到百分之一百,再來跟我炫耀。”
周宴澤:“噢。”
周慕謙接著道:“我打電話過來,是想問你,你今天怎么又沒去公司?”
周宴澤:“只顧著追老婆了,沒心情去。”
周慕謙有一種喉嚨被噎了一下的感覺,想說兒子一句戀愛腦,但更害怕他這一嘴說下去,從此兒子斷情絕愛了。
“老婆重要,工作也重要,不去好好工作掙錢,拿什么養媳婦,天天讓她跟你一塊吃饅頭就咸菜嗎。”
“追女人千萬不能用蠻力,要用腦子,你要是不會,我可以教你。”
周宴澤:“我聽我奶奶說,您年輕的時候為了追我媽,一哭二鬧三上吊,割腕自殺又跳海,這就是你說的用腦子追妻?”
周慕謙老臉一紅。
“你奶奶怎么連這都跟你說!”
周宴澤:“估計你年少輕狂時干的這些事情讓我奶奶印象太過深刻,她心里肯定在想,看看我生了個什么玩意兒。”
周慕謙:“好了,在這一方面,咱倆就,大哥別說二哥,饅頭別說窩窩。”
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周慕謙絕口不再提私事。
“我今天給你打電話,還有一件事情要問你,聽你二叔說,有一家和周氏集團合作了三十年的公司,突然被你中斷合作了,這件事情屬實嗎?”
周宴澤:“屬實。”
周慕謙:“為什么突然換掉那家公司,而選擇那家公司的對家,因為對家給你許諾了回扣和好處?”
周宴澤:“我不過是處于商業角度考慮,換掉一家不符合我要求的合作伙伴,二叔立馬就告狀到你那邊,您首先應該要想的是,那家老合作伙伴曾經是不是給了我二叔許多回扣和好處。”
周慕謙:“這個我會調查清楚。”
“你選擇另一家公司合作的理由是什么?”
周宴澤:“這家公司能滿足我的要求。
周慕謙沉笑了一聲,笑聲中透著了然,提到了另一件事,“賀雨棠的哥哥賀京州最近簽了一筆高達一千億人民幣的大訂單,合作對象就是這家公司,是不是你在暗中幫忙,如果這家公司愿意和賀京州合作,周氏集團就和這家公司合作,拿這個作為條件,來幫賀京州?”
周宴澤:“既然您已經猜出來了,還問我干什么。”
周慕謙:“你為了追老婆真是舍得下血本,一千億人民幣的合同說送就送。”
周宴澤:“您為了追老婆也挺努力,又是自殺又是跳海,知道的明白您是追媳婦,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發癲的病人。”
啪!周慕謙把電話掛了!
賀雨棠端著西紅柿雞蛋面從廚房出來,望著陽臺上的周宴澤,問說:“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周宴澤:“我和我父親進行了一場父慈子孝的交流。”
賀雨棠把西紅柿雞蛋面放到桌子上,湯底清亮,面條細均,雞蛋金黃,西紅柿紅潤,上面點綴著嫩綠色的小蔥,賣相很好,看起來讓人食欲大開。
“你來嘗嘗我做的面好不好吃。”
周宴澤坐到桌子旁,拿起筷子嘗了一口,漆黑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波動,回說:“好吃。”
賀雨棠興沖沖地問說:“你再嘗嘗湯,是不是特別鮮?”
周宴澤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回說:“很鮮,很好喝。”
賀雨棠神采飛揚,“看吧,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我廚藝進步很大的,我現在做飯水平相當之好。”
周宴澤慢條斯理地吃著面,“手藝這么絕,可以去開面館了。”
賀雨棠笑的雙眼瞇成一條線。
人嘛,總是會在稱贊中迷失自已。
周宴澤把面吃完,賀雨棠一把將碗端起來,自告奮勇,“我去刷碗。”
她端著碗走進廚房,看見鍋里還剩下一點面湯,便舀出一點嘗了嘗。
“噗——”面湯被一口噴出來,“齁咸!”
仔細回想過后,明白了,她把鹽當成白糖放了。
賀雨棠跑回到客廳,站在周宴澤面前,“我做的飯那么難吃,你為什么還要吃完啊!”
周宴澤:“我沒覺得難吃,挺好吃的。”
賀雨棠:“可是那么咸!”
周宴澤:“我就喜歡吃咸的。”
傻瓜。
賀雨棠轉身往廚房走,“我去刷碗。”
周宴澤:“我來。”
賀雨棠:“不用,就一個碗一個鍋一雙筷子,我刷就行了。”
水龍頭打開,清澈的水流澆在洗手池里,探進去的是周宴澤的手。
他終究是沒舍得讓她刷碗。
賀雨棠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廚房里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他穿著價值兩百萬人民幣的高級手工定制襯衣,也愿意俯身低頭去刷碗。
完美伴侶這四個字在此刻具象化,理想老公這四個字瞬間有了臉。
賀雨棠心中升騰起平平淡淡的幸福感。
一生最重,不過飽餐與被愛;一生所求,不過溫暖與良人。
有一個會心疼自已的伴侶,有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家,人終其一生所追求的,不過,三餐煙火暖,四季皆安然。
安然。
安然。
平平安安。
賀雨棠眼中浮現一抹憂慮,她多想,一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手機鈴聲在這時候響起,是主治醫生陳淮律打過來的。
“賀雨棠,你的體檢結果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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