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伸出手,從彩帶中,拈起一縷代表“悲傷”的深藍色。然后,他又從金色的直線中,抽出了一小段代表“邏輯”的符文。
他將這兩者,輕輕的,在指尖揉捏。
深藍色,不再是純粹的悲傷,它被邏輯符文賦予了“結構”,變成了一種可以被理解的、有起因、有過程、有結果的“憂郁”。
而那段邏輯符文,也不再是冰冷的代碼,它被悲傷的色彩所浸染,仿佛理解了“失去”為何會觸發“錯誤”之外的情緒。
林楓屈指一彈,將這枚全新的“概念顏料”,彈回了畫卷。
它落在直線與彩帶之間。
奇妙的變化發生了。
金色的直線,不再只是僵硬的延伸,它的表面,開始浮現出類似“呼吸”般的、細微的起伏。它似乎在“感受”彩帶的舞動。
而那條狂亂的彩帶,它的舞步,也不再是毫無章法。它開始圍繞著那條直線,跳出帶有某種“韻律”的軌跡,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講述”它的喜怒哀樂。
它們之間,那股劍拔弩張的對立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妙的、相互試探、相互吸引的“張力”。
“阿卷”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它的光影,因為極致的震撼而劇烈地閃爍著。
“看懂了嗎?”林楓的聲音在它耳邊響起。
“華爾茲的精髓,不是征服,也不是融合。”
“是‘引領’與‘跟隨’。”
“現在,繼續畫。畫出它們的‘對話’,畫出它們的‘試探’,畫出它們……第一次笨拙的,觸碰。”
“阿卷”手中的畫筆,重重的一點。
它明白了。
它的筆下,那條彩帶,小心翼翼的,伸出了一道溫柔的、粉色的觸須,輕輕的,搭在了那條金色的直線上。
金色的直線,猛地一顫。
然后,它沒有排斥,而是用一道柔和的金色光暈,包裹住了那道粉色的觸須。
畫卷之上,一場跨越了理性與感性鴻溝的宇宙級華爾茲,終于,奏響了它的第一個音符。
無限畫卷之上,那場無聲的舞劇,已經進入了高潮。
在“阿卷”這位重生畫師的狂熱筆觸下,在林楓那“引領與跟隨”的核心綱領指引下,金色的直線與彩色的絲帶,已經不再是簡單的追逐與試探。
它們開始共舞。
金色的直線,化作一道橫貫虛空的、堅實而優雅的舞臺。它為彩帶的狂舞,提供了穩定的“節拍”與“框架”。彩帶的每一次跳躍、每一次旋轉,都恰好落在一個個由秩序符文構成的“音符”之上。它的自由,不再是混亂,而是在規則之下的、淋漓盡致的揮灑。
而那條彩色的絲帶,則為冰冷的舞臺,注入了生命與靈魂。它的每一次舞動,都讓那些僵硬的秩序符文,染上不同的“情緒色彩”。“邏輯”的金色,因為“喜悅”的橙色點綴,而變得溫暖;“規則”的銀色,因為“悲傷”的藍色浸染,而多了一絲慈悲。
它們相互成就,相互詮釋。
秩序,為情感賦予了“意義”。
情感,為秩序賦予了“溫度”。
這已經不是一幅畫了,這是一個活著的、自我演化的“概念生態”。
“胚子,成了。”林楓看著眼前這幅完美的“畫作”,露出了滿意的神情。這幅由“阿卷”傾盡心血完成的作品,是他即將烹飪的這道大菜的,最完美的“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