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你要娶許姑娘為正妃,白蕪那孩子難過得茶飯不思,這才熬病了。”太后開門見山,語氣里是化不開的愁緒,“她十二歲就入宮侍奉你,至今也有八個年頭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既然要娶許姑娘,不如也將她一并娶了吧!哀家做主,給她一個側妃之位。”
話音剛落,殿內空氣仿佛凝固。
謝逸塵眼睫微垂,遮住了眸中一閃而過的冷意。
“這寧頤宮那么多宮人,都侍奉過兒臣,都有苦勞和功勞。難不成,兒臣要將他們都娶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淬了冰,字字扎心。
太后被他堵得一噎,臉上有些掛不住,終究還是軟下聲調,嘆了口氣:“哀家的確有私心。白蕪的娘親去得早,這孩子無依無靠,哀家心疼她。”
謝逸塵扯了扯嘴角,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母后是將兒臣當人情了嗎?”他反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你心疼手帕之友的女兒,便要將她嫁給兒臣。這樣,對兒臣公平嗎?”
“母后只是想給她找個好歸宿!”太后有些急了。
“好歸宿?”謝逸塵重復著這三個字,仿佛聽見了天大的笑話,“母后若是真心疼她,大可給她指一門婚事,這朝中青年才俊、王孫公子濟濟,總有適合白蕪依靠終(身)的人,兒臣屆時定會備上一份厚禮。”
“她不會愿意的!”太后激動起來,“她十二歲就進宮服侍你,在所有人眼中,她早就是你的側妃不二人選!你讓她現在怎么嫁給旁人?這京城里,還有哪個世家公子敢娶她?逸塵,你這是在為難她!”
為難?
這兩個字像是觸碰了某種禁忌,謝逸塵胸口劇烈起伏,壓抑了許久的暴戾之氣再也無法遏制。
“啪嚓——”
白瓷茶盞被他猛地揮手掃落在地,瞬間四分五裂,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大殿里顯得格外刺耳。
他霍然起身,神色陰沉得可怕,那張俊美但依舊蒼白的臉上戾氣橫生,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
“母后舍不得為難白蕪,就要來為難兒臣嗎?皇宮里那么多宮女,為何她來兒臣的寧頤宮,就成了兒臣的側妃人選?照這個道理,皇兄養心殿里的宮女,難道個個都要入宮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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