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看起來兇惡無比的大蜘蛛,并沒有傷害小桃,只是安靜地伏在傷口上,八條腿牢牢地扒住皮膚,口器精準地對準了那兩個小小的咬痕。
肉眼可見的,小桃手背上那駭人的紫黑色,竟像是被什么東西吸走了一樣,范圍在慢慢縮小。
而那只大蜘蛛的身體,卻仿佛在微微膨脹,顏色變得愈發深黑。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那只大蜘蛛的腿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整個身子一僵,便一動不動地死了。
與此同時,小桃原本慘白的臉色和發紫的嘴唇,竟肉眼可見地恢復了些許血色,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許諾拔下一根簪子將死去的蜘蛛挑開,隨后迅速從藥囊里摸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些墨綠色的藥膏,仔細地涂抹在小桃的傷口上。
做完這一切,她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整個過程,謝逸塵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著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直到許諾處理完畢,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本王從未見過這種解毒法子。”
“回王爺,”許諾解釋道,“用大蜘蛛吸毒液,是山里人對付蛇蟲咬傷的老法子,非常管用。所以民女會隨身在竹筒里養幾只備著,以防不時之需。”
她話音剛落,一個尖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許姑娘連蜘蛛都養,那藥房里的那些蜈蚣,不會也是你養的吧?”
說話的正是白蕪,她盯著許諾,眼神里滿是毫不掩飾的譏諷和惡意。
許諾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反駁:“不是我!蜈蚣雖能入藥,但都是要先用沸水燙死,再曬干或泡酒。活的蜈蚣性烈帶毒,極易傷人,我怎么可能在藥房里養這種東西!”
“這可說不好。”張嬤嬤立刻接上了話,她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著許諾腰間的竹筒,“許姑娘,你連活蜘蛛都敢養,養幾條活蜈蚣又算得了什么?方才小桃姑娘去藥房時,那里可就你一個人。這蜈蚣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你走了就出現!該不會是你是怕傷了小桃,王爺怪罪下來,這才死不承認的?”
張嬤嬤的話像一盆臟水,兜頭蓋臉地潑了過來。
還沒等許諾辯解,白蕪便再次開口,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是啊,許姑娘。就算你真是想用蜈蚣給王爺入藥,那也得先問過王爺的意思啊。誰不知道王爺最是厭惡這些蟲豸了,你可不能為了顯示自己的本事,就在王爺的藥里偷偷加這些惡心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