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這七皇子簡直是明著不給昭華公主留顏面啊!
當著滿場賓客的面,他竟毫不避諱地朝云綺伸出手,直要帶她走。
這般姿態,無疑是將對云綺的維護擺到了明面上,半點不顧及公主這個親姑姑的體面。
昭華公主只覺得一股羞惱混雜著怒火直沖頭頂,臉色瞬間漲得通紅。
楚祈這是什么意思?!他竟把這個云綺看得比她這個姑姑還重,當著這么多世家貴胄的面讓她下不來臺。
這不是明晃晃地打她的臉嗎?
可祈灼對此全然不為所動,目光自始至終只膠著在云綺身上。
她若想留,他便以皇子之尊陪她留下,護她周全。
她若想走,他便無視滿場目光,帶她脫離這是非之地。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云綺終于抬眼。
只見她的目光掃過面色鐵青的昭華公主,朱唇微啟,輕飄飄開口:“先前公主的話,的確讓人有些傷心呢。”
“或許,我今日本就不該來吧。既然公主不喜我,那我還是不留在這里礙公主的眼了。”
這話藏著兩層意思。
一層是她今日若不來,便不會平白惹上這場是非。
另一層更是暗戳戳地打臉——早知昭華公主如此狹隘刻薄,她根本不必為了“一睹公主風姿”,特意求來請帖赴宴。
費心前來、精心準備賀禮,結果還被公主一番羞辱。
這話無疑是給了昭華公主又一記重創,讓她臉上一陣青白。
云綺今天來公主府的目的,本來就是想見玄塵。
玄塵已經見過了,想知道的事情也已經問到了,她自然也不必待在這里了。
只是,此刻她身邊還圍著四個男人。
男人太多也是麻煩,尤其是在這種都湊在一起的情況下。
但她向來把自已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她現在想跟祈灼走,其他這幾個人怎么想、能不能想得通,就看他們自已吧。
平日里她有心情,哄一個還算拿捏。要她一下哄四個?那還是讓他們自已消化吧。
這般想著,云綺已抬步,朝著祈灼的方向走去。
可她才邁出一步,手腕忽然被一只手隔著衣料扣住——力道不重,卻也不輕,沒有半分強勢逼迫,只透著一種隱隱的執拗。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滿場賓客瞬間睜大眼睛,滿是驚愕。
抓住云綺的人,是裴羨。
先前他一直眼睫微垂,周身縈繞著波瀾不起的疏離,宛若云端孤月,清冷得不染半分俗世煙火,自帶一種生人勿近的孤高。
在眾人眼里,裴丞相向來是淡漠到極致的人,平日里寡少語,神色永遠平靜無波,仿佛世間萬物皆入不了他的眼。
哪怕是在朝堂之上,面對再激烈的爭論、再棘手的局勢,他也始終淡漠,行舉止都帶著一種拒人千里的疏離,從未有過半分失態。
可此時此刻,這位素來清冷自持的裴丞相,竟當著滿場賓客的面,拉住了云綺的手腕,聲音微啞:“……和我走,好嗎?”
所有人霎時間全部倒吸一口涼氣。
裴丞相這是……當眾在和七皇子搶人?
他該不會,也喜歡云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