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
“……聊我在街頭偶遇了我兩年不見的男朋友。”
是許霽青先要問的,她有點賭氣,非要把他架上去,“這么久沒見,我早就淡淡的了,連他長什么樣都快忘了。”
“本來見個面就要各回各家,結果他太想我了怎么都不讓我走,那我就只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蘇夏本來自已說得起勁,結果許霽青一直盯著她看,搞得她心里有些發毛,臉也偏了過去,聲音越來越小。
逆光里,許霽青指尖搭在唇邊好一會,才像是無聲笑了笑。
“護照帶了嗎?”
蘇夏茫然,“啊?”
許霽青不再說話,只在重新起步前的最后一秒,抬手勾了勾她的小指。
至于他為什么突然提起護照,約莫半小時不到的車程后,一切都有了解答。
許霽青沒帶她回家,而是去了城中心的一家老牌五星級酒店。
水晶燈,跨越百年時光的金箔穹頂,溫雅厚重的桃花心木壁板,深色的絲絨地毯厚實柔軟,落地時腳步無聲。
許霽青開的是頂層的行政套房——
證件用了他在這的駕照,錢包照片隔層里裝了什么東西,不像是麻省的學生證,倒像是江城的交通卡。
蘇夏感覺自已腦子都快不轉了。
一會在想他高中那兩年也沒多少輕松回憶,江城給他下什么蠱了,這張公交卡他回國也用不上吧。
一會又回歸正題:
這對嗎,她原本真的只是想和許霽青再說兩句話,可他現在是什么意思啊……
一百年前的套房,房型設計也老,基本不可能有次臥。
行政套房的床一定很大,他們要一起睡嗎。
可他們直到現在不過也只是拉拉手親一親,一下子就進展到這一步,她就這樣隨隨便便點頭,會不會顯得很不矜持?
但矜持又不能當飯吃,你情我愿有安全措施,成年人稍微沖動一點怎么了。
今天為了配禮服漂亮,她穿的是不怎么透氣的胸貼,秋冬天冷出汗少,難受不了多久就習慣了。
眼下這會兒,那種膠黏在胸口皮膚上的潮悶感才又重新漫上來。
不好看,絕對不好看。
她包里倒是帶了換穿的普通款,但完全是怎么舒服怎么來,從行李箱里隨手一抓,大概率既不辣妹也不可愛。
早知道她就……
“到了。”許霽青低聲開口。
電梯木材和鏡面的銜接很考究,有種舊世界的精致,提示音叮一聲,像在電影里。
“嗯?”
蘇夏恍然抬頭,聽見他繼續道,“你自已走,還是我牽你?”
仿佛被那雙淺褐色的眼看穿,她耳朵紅了一片,嗓子莫名軟綿綿的,“我自已走。”
“白天演出太累了,剛剛走神了。”
許霽青“嗯”了聲,“這么辛苦。”
手上卻跟說出來的話完全對著干,將蘇夏抱著他大衣的手無聲握住,不由分說地,從指縫間將自已的手指嵌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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