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被母親下令跪過鐵索、砂礫、鵝卵石等等,各中滋味深有體會。
她大概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一天吧。
只是秦君屹心中毫無報復的快感,只覺酸澀難當。
身為兒子,他無法看母親承受嚴重的私刑,只能求情道:“祖母,我娘想必已經知道錯了,望您寬宏大量,饒了她這次。”
“裴氏,你可還記得,自己曾經是如何以天然的母親身份相壓,苛責屹哥兒的嗎?”老夫人嚴厲道,“天道輪回,報應不爽。從今往后,你膽敢再忤逆半分,我便要你親身體驗,當年屹哥兒是怎么過來的!”
裴氏聽了身子搖擺如鐘,要真是那樣,她哪受得了?
秦君屹臉色緊繃,心里堵得慌。
那些懲罰,沒有一樣是好受的。只望母親往后謹慎行,不要給祖母發作的機會。
其他秦家女眷心中發寒,往后恐怕難有安生日子過了。
老夫人又道:“這次便讓你淺嘗輒止,再有下次,誰求情都沒用,起來吧。”
秦若嵐趕緊過去扶裴氏起身,可受碎石影響,裴氏痛得根本起不來。
林氏想過去幫扶,又一次被女兒拉住手臂制止。
裴氏往日將她們娘倆當仆人使喚,又何必自輕自賤上趕著呢。
最后還是于蓁蓁起身上前,和秦若嵐一起將裴氏扶到陰涼處,再找出藥膏為裴氏涂抹膝蓋傷處。
待秦家恢復風平浪靜,蘇云宛才跟丁秋彤母女倆告別,起身走回秦家。
她看到秦君屹那副模樣,猜出是去復健了,提議道:“燒些熱水,洗個澡吧。”
“我去溪邊沖沖涼水就好。”秦君屹笑道。
自少年之時起,他便隨父出征,每次在軍營操練結束后,都跟其他人一起,像下餃子似的到河中清洗,早已習慣了洗冷水澡。
然而老夫人卻不放心:“屹哥兒,你現在還傷著呢,不可逞強,還是燒溫水沖洗吧。姍姍,你去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