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歸回來的時候,正給周洄稟事的人收了聲,在周洄示意后向她行禮后就退出去。
晏子歸并不覺得驚訝,今日太子表現異常,陛下肯定要找人來過問。
“我不問,你就真的不準備跟我說京中有流的事?”周洄笑著看她,語里并沒有責怪的意思,“你真是好聰明,每日同我無話不說的樣子,我還真就信了你的報喜不報憂。”
“京城哪一日沒有流?”晏子歸反問,“一些小事,不值得我說,更不值得陛下聽。”
“太子都動搖了,還是小事?”
“他年紀小,有些聽風就是雨是正常的。”晏子歸坐到梳妝臺前,釵環卸到一半反身笑,“他有疑惑就想辦法解決,而不是憋在心里,我已經很高興。”
孩子年紀還小,什么都擺在臉上,父母看的明白,等到他長大,城府深些,有心想要瞞著,父母也只能靠猜了。
周洄的面色確是算不得好,“看來東宮的屬官還是得換啊。”
東宮的屬官早些年流動的比較大,周洄和晏子歸一直密切關注著,技藝不精,人心不正,品行不端的都換掉,近年來比較穩定,他們也比較放心,現在看來,放心的還是太早了。
太子知曉流,這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太子為何會憂心?
如果他相信父皇母后,就會知道這個流根本是無稽之談,除非是有人在他面前擴大了晏子歸執政的危害,太子或許還不到要防備母親的程度,但是他必然是相信了這個壞處,所以為晏子歸的名聲惴惴不安。
“現在的太子少傅,已經教了太子三年,師生情誼已經處出來,冒然換,只會給太子心里扎刺,在某些時候被人所用。”周洄懷疑是屬官在嚼舌頭,晏子歸覺得,就是太子的老師在生事。
太子少傅就是未來的帝師,尤其是可能會成為年輕帝王的帝師,那地位,那話語權,那影響力,真正的一人之下。但他要做最影響皇帝的人,第一步就要離間皇帝和其他人的關系,尤其是他掌權的母親。
“讓范澈去東宮兼任太子少師吧。”晏子歸輕描淡寫,為這么個人和太子生隙沒必要,讓太子自已發現他的真面目,再來思考,決定。
他一生會遇到很多老師,不止是教他讀書,執政,也要教他怎么辨別人心,識別那些為你好包裹下的用心,以及明白有些時候,事情的立場比對錯更重要。
周洄應好,隨即又笑,“你和范夫人交好,但是范澈,不像是會因為夫人改變的人,如果,他不一定會站在你這邊支持你。”
畢竟當初岳婿斗法,范澈只是避走,從沒有改變想法。
何況他還是太子的岳丈,更會支持太子才是。
“我不需要他站在我這邊。”晏子歸莞爾一笑,“他是聰明人,只要他知道太子和我交惡,百害無一利就夠了。”
他不會去離間太子和皇后的關系,太子就可以從不同的話語里來察覺其中的差別。
“太子既然開口,我們還是回宮吧。”等到兩人都收拾好躺在床上,周洄突然說,“把太子一個人留在宮里,確實不太好。”
“太子見不到我們,可不是就得和面前的人親近。”
晏子歸沒說話,但是周洄知道,她默認了。
周洄抓著她的手放在胸口,“沒關系的,只要和你在一起,行宮,還是紫宸殿,都沒有區別。”
“還是有區別的。”晏子歸悶悶不樂,在行宮心情多舒暢啊,行事沒那么多規矩,大家都覺得輕松。
人一輕松愉悅,身體自然好了。
“回去讓花房多送些花來擺著,多養些小鳥,嘰嘰喳喳的就像在行宮一樣。”
太子奉迎,帝后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