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人是沒法死第二次的。
周洄最終確定郭江源所犯一二事,身死罪除,罰沒十萬兩白銀,郭江源之子所犯屬實,流放三千里。
郭家在老夫人的要求下,賣了大宅遣散下人交齊罰金,扶靈回鄉下葬,晏子歸命太醫隨行,周洄另外使人去送了贈金,以做路費。
法外關懷,也是給朝中惴惴不安的朝公們一個信號,陛下并不是刻薄寡恩之人。
如此,離京的大道外,還是有些許路祭臺相送。
“所以常說一個家庭興旺的上限看男人的本事,下限卻要看女人的心胸。”郭家多年的積累,是不是真的要賣宅子才能補齊罰金?
肯定不是的。
但是郭家這么一賣,上位者就要酌情,家里反正子孫不爭氣,留在京城還要多生事端,回鄉,依著族老鄉紳,日子反而好過,再說,家底還在手里攥著呢。
若沒有郭夫人這一番計較,郭家就徹底翻了起不來身。
“女人啊,總想著家里有爺們擔著,平時不注意不勸誡,到事發才要強撐著出來掌控局面。”要她說,知道丈夫權勢太過,利益熏眼,兒子不聰明,一開始就得重視起來,想好退路,該勸就勸該管就管,一家子性命怎么能走獨木橋。
不過郭夫人也許是體弱,管不了那么許多,晏子歸搖頭,“不過她和郭江源不愧是兩口子,思路一致,我只是好奇,兩人都殺伐果斷,怎么養出這么拎不清的兒子?”
“不過是慣子如殺子。”周洄思索,“再有,聰明人也不一定就能養出聰明孩子。”
“那陛下說得我心里打鼓,我們兩個都不算笨,萬一山君是個笨蛋怎么辦?”
“怎么個打鼓法?我聽聽。”周洄要上手摸,被晏子歸攥著手放下,“還有人呢。”
周洄本意就是同她玩鬧,反手向上握住她的手,“我準備提丁玉成上來做宰相。”
晏子歸有些驚訝,“丁大人聽說為官十分持平。”
“最是惜命的一個人,任何威脅他性命的事都不會做。”周洄笑道,“但是讓先生一人獨大也不好,郭江源變得不像話就是從父皇獨信他開始,我不能犯同樣的錯誤。只不過現在朝中并未看到其他合適的人選,先讓他上來頂一下事,不期望他辦成什么事,至少不會壞事。”
“要我說,就是兩個宰相還是少了。”晏子歸笑道,“雖然說六部尚書也在議政,但是歸根結底還是兩相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