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醫生急得直跺腳,“必須去醫療中心!”
可她只是女朋友,不算是賀家人,進不去賀家醫療中心。
她鼓起勇氣攔住要出門的賀淮旭,聲音細如蚊吶,“淮旭,能...能帶我到醫療中心去嗎?”
男人系領帶的動作一頓,眼神冷得像在看什么臟東西,“沈書瑜,你除了給我找麻煩還會什么?”
第四天夜里,水泡破了。
沈書瑜蜷縮在浴室角落,盯著拇指上那片猙獰的傷口。
皮肉外翻的地方滲著組織液,被熱水一沖,疼得她眼前發黑。
沐浴露泡沫滲進傷口時,她死死咬住毛巾才沒叫出聲。
實在疼得受不了,完成不了三次清洗。
“淮旭...”她紅著眼眶回到臥室,聲音抖得不成調,“我的手真的...”
賀淮旭扯領帶的動作一頓。
燈光下,他瞇著眼打量她顫抖的手指,突然冷笑,“不想做就直說,我還不想碰你。”
沈書瑜突然想起自己曾經翻遍小紅書,為他找的那些可笑借口。
情感漠視?回避型依戀?
多諷刺啊。
原來不愛一個人的時候,連呼吸都是錯的。
而愛一個人的時候,連她掉根頭發都是天大的事。
沈書瑜站在病房的陰影里,像一抹被遺忘的剪影。
二十分鐘了。
賀淮旭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陳雅的臉,他甚至沒往門口瞥過一眼。
原來最疼的不是被忽視。
是突然看清,這些年所有的自欺欺人。
她忽然好累好累,想離開這里。
起身,甩了甩濕漉漉的衣袖,水珠濺落在地,
“沈書瑜,住手!”身后傳來賀淮旭的厲聲喝止,“溺水病人最怕感染,你是存心的?”
沈書瑜手指一頓,嘴角勾出無語的笑。
他看清沈書瑜臉上的無語,給自己找了個臺階,“我們沒必要為這事吵。”
沈書瑜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泳池的水是你放的吧?”賀淮旭對著沈書瑜背影問道。
沈書瑜背脊一僵。
云中路也是這樣,他連解釋都不愿聽就定了她的罪。
這次又這樣?
七年了,她永遠是被指責的那個。
“查監控吧。”沈書瑜冷笑,“別急著要我道歉。”
話說出口時,胸腔里有什么徹底碎了。
燈光下,她掌心的血刺目,指甲掐進舊傷的疼讓她清醒。
愛與不愛,差別可以這么殘忍。
想過解釋?
可他不會信她,也沒必要。
伸手攔住要上前解釋的張姨,一起轉身離開。
濕重的裙擺纏住雙腿,像這七年掙不脫的枷鎖。
推開門的剎那,熱浪撲面而來,她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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