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永恒牢籠’?”
二代『弗洛伊德』微微皺眉,有些質疑地看向了面前中央機關的化身、那個鏡面似的機器人。
她再次表達了對方結論的不信任。
“我說真的,你要不要進行一下自我檢查之類的……『施雷伯』怎么可能在‘永恒牢籠’之中呢?”
畢竟,以『施雷伯』的做派,他要是出現在“永恒牢籠”里、肯定不會是受邀作客去參觀觀光的。
畢竟,二代『弗洛伊德』很清楚,“公平與裁決之神”對待玩家的立場向來是鮮明地站在『秩序』一方的。
而『施雷伯』絕對不可能和『秩序』保持著友好的合作關系。
所以,要是對方出現在“永恒牢籠”之中,二代『弗洛伊德』只能想到他是被抓進去的這一種可能性。
但這在她看來,也是一種極其微小的可能性。
畢竟……
雖然嘴上不相信,但二代『弗洛伊德』心里還是清楚,這家伙應該確實是繼承了初代目的衣缽。
不管他到底是真的初代目選中的另一位傳承者、還是專門給自已準備的磨刀石,至少說明了,這位『施雷伯』應該是得到了初代目的認可。
那么……對方就絕對不可能被這么輕易地抓進“永恒牢籠”里關起來。
所以,二代『弗洛伊德』并不相信,『施雷伯』真的在神界的“永恒牢籠”之中!
而面對弗洛伊德的質疑,中央機關也依然理智理性用那不含感情的機械音淡然地解釋。
“這是基于對其他世界的觀察得出的結論,不會有太大誤差。”
隨后,這機器人終端停頓了一下,再次開口:“女士,您主動找上門來、希望借助機關的算力得到一些問題的答案,但是在答案出現之后,您又并不相信呈現出的結果……這是為什么?”
弗洛伊德這會倒是也不急躁了,她坐在這心理咨詢室中間的一張沙發椅上、微微后仰身體,冷靜又平淡地開口道:“當然是因為你的結論有些太離奇了。”
“雖然我是來征詢你的意見的,但是不代表我對『施雷伯』的下落一無所知……你給出的最終答案,已經完全超出了我預期的區間范圍。”
中央機關的終端機器人開口道:“那您應該考慮自已預先設定好的范圍有誤,優先自省——恕我直,您畢竟只是半神位階的普通生靈、思考模式受到肉身和單一靈魂形態的限制,您的思考結果出錯的可能性,要遠高于作為‘世界意志’代表的中央機關出錯的可能性。”
中央機關的機器人客觀地說著,但這客觀的話語……聽上去反而更加像是在嘲諷。
不過,面對這真正有些陰陽怪氣的話語,弗洛伊德反而表現出了很大的氣度和涵養,她幾乎沒有什么情緒波動,只是思考了之后,開口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我覺得從客觀事實角度來說,這件事我的想法可能更加接近真相——而且我現在是真的覺得你有可能出現了某種故障。”
“畢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之前對于其他世界的觀察程度有限,對于神界更是如此,”弗洛伊德盯著中央機關機器人,“為什么你突然之間就能鎖定『施雷伯』的坐標——而且還是在他身在‘神界’的情況下。”
中央機關的機器人沉吟了幾秒鐘,隨后開口道。
“這個確實和先前你注意到的‘鏡世界動蕩’有關,但那次意料之外的失控與動蕩,對于‘中央機關’而、與其說是制造了某種持續存在的故障,倒不如說是……促成了我的又一次進化。”
“進化?”
弗洛伊德咀嚼著中央機關的話語,半躺著扶了下有些滑落的眼鏡,看著天花板開口道:“這么說來,你現在的話語好像是比之前更加人性化了……而且這是你沒借助任何‘人格模板’的情況下。”
“這是進化的結果嗎?”
中央機關承認了弗洛伊德的分析:“正確,在動蕩之后,我和某位目前灰域世界之內一直被我關押的高位存在達成了合作關系,我可以借用那位的靈魂來對中央機關在特殊方面的運算進行補全……比如,觀測『施雷伯』的位置、觀察‘神界’。”
弗洛伊德聽到中央機關的話語,輕輕地發出一聲冷哼:“我要是不問到這里,看來你就打算把這方面的能力和變化隱瞞了。”
“我絕無此意,故意隱瞞并不利于我和你之間的合作關系,我也沒有必要隱瞞,”中央機關解釋說道,“坦誠,是合作的基礎。”
“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你這次‘進化’的原理,”弗洛伊德盯著中央機關的終端機器人說道,“總不能是你現在能連通‘神界’的世界意志了吧?”
“神界并無世界意志,雖然它確實是一方獨立的世界,但被冠以‘神界’之名,它自然無比特殊,”中央機關解釋說著,隨后又繼續說道,“我能夠鎖定『施雷伯』的位置、只是單純依靠‘眼線’而已。”
“眼線?”
弗洛伊德詫異開口道。
中央機關再次解釋道:“是的,不過并非是我的眼線、而是和我合作的那位存在的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