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面的顧欣然，果然如他所料，邁步走了過來。

她越走越近。

“拿書！”白博士在心里喊，“拿起書架上的書！”

“那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拿呀！”

然而，顧欣然臉上竟然沒有一絲被蠱惑的心動表情。

她徑直走到了白博士身前。

“三分鐘到了。”她說。

“回頭看看，你身后是什么？”

白博士愣住了。

不知怎么，他突然有一種被野獸鎖定的直覺。

回過頭，他看到了一只狗。

那是一只藏獒，它站在滿是土坷垃的田間小路上，赤紅著雙眼。

他的牙齒上掛著血絲，口水一滴一滴的滴在草梗上，喉嚨間發出恐怖的嗬嗬聲。

仿佛被重錘狠狠撞擊了一下，白博士突然想了這一幕——

7歲時，下底村，老王家的狗，恐水病。

死了5個孩子，都是他們班的。

白博士劇烈的顫抖起來。

這一幕，曾經無數次出現他年少時的噩夢中。

“不不不，這是幻覺，我已經七階了！”

他咬緊牙：“我怎么會怕一只發瘋的狗？”

然而，他的牙的不受控制的打架，身高也不斷縮小。

他的皮膚開始變得細膩，白發也慢慢轉黑。

那件破舊的打補丁的藍色運動服出現在他身上——

他重新變回了那個7歲的自已。

“呼——”

那只藏獒上前了一步。

看著它那不受控制顫抖的腮幫子，白博士猛的后退一步。

接著又是一步。

恐懼的眼淚，從他稚嫩的臉龐上劃過，他的理智終于崩潰了。

人一生都走不出童年——

無論你后來變得多么強大。

白博士轉過身，他開始拼命的跑！

“救命！”

他大喊。

“嗚汪汪汪汪！”那只恐怖的藏獒流著口水，在后面緊緊的追他。

它張開血盆大口，瘋狂的咆哮著！

白博士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卻根本不敢停下自已的腳步。

他不要和同桌一樣死在土溝里，不要因為怕水，生生啃掉自已的手指……

不對，白教授突然想起。

不能光跑，要撿石頭打它！

二舅曾經說過，撿石頭打狗，狗就會嚇跑的。

他飛快的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

“別！”

“白博士別！”

王敘驚恐的聲音響起。

“顧小姐，你饒他一命！”

猛地一頓，白博士驚訝睜開眼。

沒有那只藏獒。

沒有那個田間的土路。

沒有那塊石頭——

他手里握的是窗戶的把手。

他打開了窗戶。

他站在16樓的窗臺上——

他正要跳下去！

瞳孔驟然收縮，白博士心跳聲在瘋狂加速。

他驚駭的想往回退，但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僵在那里。

一陣風吹起他花白的頭發。

他老了，他在窗臺上搖搖欲墜。

“顧小姐，我知道您的實力了，”王敘雙手合十一臉祈求，他是真慌了。

“收手吧。”

“你讓白老他下來吧！”

“讓他下來？”顧欣然冷冷開口。

“不。”

“我要讓更多人上去。”

說著，她看向了高崖，目光里精芒閃爍。

高崖一愣，表情立即陷入了呆滯。

他不受控制的走了起來。

他爬上窗臺，并肩和白博士站到了一起……

接著，白博士的另一個弟子也上了窗臺。

然后。

第三個，第四個……

3分鐘后。

白博士團隊全都整整齊齊的，站在了會議室那長達十米的窗臺上。

他們瑟瑟發抖，打著顫看著樓下，恐懼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現在告訴我。”

眨著一雙魅惑的杏眼，顧欣然一臉嘲諷的問。

“人多有用嗎？”

“帝大出身，教授職稱，博士學歷——你們身上這些狗屁玩意，它有用嗎？”

沒人敢還嘴，所有人一臉驚恐。

“我在問你們話呢。

一個川大本科沒工作經驗的小姑娘，在問你們話呢……”

雙眸微瞇，顧欣然眼眸中一縷殺意跳動。

“說！”

“你們這群螻蟻加在一起，有用嗎？”

“能和我這個不敢報出自已幾階的弗洛伊德，對抗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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