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再現,滾滾仙力傾瀉人間。
在林凡護持下,青霜一步踏入大乘巔峰,距渡劫不過一層窗紙。
可林凡卻收手!
再往前,天劫即臨。
青霜道心未固,根基尚淺,去硬撼雷劫,便是十死無生。
“霜兒!”他俯瞰山巔那道倩影,聲如晨鐘,“待道爺歸來,親自為你擋那天劫!”
話音落下,他又瞥向賀云霆與樊瘋子,眉頭微皺。
“嘖嘖……太弱。”
“道爺的人,可以不是天下第一,卻得讓天下不敢輕惹。”
“也罷!道爺索性送你們助你們一臂之力!”
他抬指一點,鴻蒙氣化作最精純的仙力,灌入兩人體內。
頃刻之間,賀云霆、樊瘋子雙雙跨進大乘巔峰,省卻百年苦修。
“多謝師尊!”
“多謝尊主!”
二人狂喜,伏地而拜。
風不問本就困于合體多年,得仙力沖刷,自行破關,亦入大乘,無需林凡再出手。
“好了。”林凡拍拍衣袖,望向山門內外,朗聲一笑,“道爺只是去仙界轉轉,一年之內,必回人間。”
聲震四野,眾修面面相覷!
飛升者,自古一去不返;他說一年便回?
“狗東西!”青霜仰望那扇緩緩閉合的仙門,咬唇低罵,“就這么把我丟下?真想讓我守寡不成!”
青霜仍立在峰頂,山風獵獵,吹不散她昨夜余溫。
雨絲猶在,發梢濕透,卻無人再為她拂去。
仙門闔上的一瞬,仿佛把她也劈成兩半。
一半隨那道背影飛升,一半被強行留在人間。
她抬手觸唇,似還能嘗到他的氣息,忽地握拳,指甲深陷掌心,“一年……你若失約,我便殺上仙界,揪你回來。”
……
仙輝散盡,天穹重歸蔚藍。
各派強者躬身告辭,攜新得的修為下山,
人間瘡痍待整,他們急著回去重建山門、重開香火。
一炷香后,正峰之上只剩賀云霆與樊瘋子。
賀云霆俯瞰云海中若隱若現的百廢山河,輕聲嘆息:
“沒想到,我天瀾宗竟有死而復生、再登天下第一的這一天。”
樊瘋子咧嘴,一掌拍在他肩頭:“那是你眼毒,早早抱住了我師父那條金大腿。
他一筆勾銷生死簿,讓東洲亡魂盡數還陽!
就沖這份功德,咱們得給他立廟,把他當活祖宗供起來!”
賀云霆眸光一亮,當即揮袖:“傳令下去!
凡我天瀾宗所轄,郡郡立廟,縣縣設壇,
刻金身、塑法相,令東洲百姓日日焚香,歲歲血食!”
鐘聲九響,傳遍三十六峰。
于是,人間第一座“仙君生祠”,當日動土。
……
……
仙界。
一步入仙門,凡塵便隔在身后,連風都是冷的。
林凡只覺眼前白光炸裂,似被億萬根銀針同時刺穿瞳孔。
再睜眼時,人已懸于一片陌生天穹之上。
山河錦繡,仙鶴排云;
城池如星,村莊似棋;
飛禽銜霞,走獸踏虹。
彩虹作橋,白云為路,行人負手天上行;
更有銀河倒懸,水自蒼穹來,潺潺越過虹橋,瀉入萬丈晴空。
林凡抬頭,天外赫然還有天,層層疊翠,青碧如洗,共三十三瓣,像一朵巨蓮懸在頭頂。
“乖乖……原來‘三十三重天’真不是唬人的。”
他喃喃一句,心里卻迅速冷靜:
先摸清腳下是哪一重,再尋葬仙窟救楚涵,最后才闖頂層奪太清混元符。
正盤算間,兩道白光倏地攔路。
來者皆著素衣,衣角繡有流云紋,腰懸青玉令牌,仙氣縈繞,卻擺著一張凡間衙門里的冷臉。
左側那位抬下巴,語氣像審賊:“瞎瞅什么?我二人乃接引仙使。報上名來,從哪里飛升的!”
聽到對方那居高臨下的口吻,林凡后槽牙幾乎咬碎,恨不得一巴掌把兩人拍成齏粉。
堂堂仙君境,竟被兩個五品仙人呼來喝去?
可轉念一想,初來乍到,天高地遠,他連東南西北都沒摸清,只能把火氣壓進喉嚨,冷冷道:“道爺林凡,從人間飛升。”
“人間?”
兩人對視,像聽到天方夜譚。
“那條飛升路早被斬斷,怎么還有人能上來?”左側那人皺眉,“而且就在半月前,已有兩名人間修士莫名出現……”
半月前?兩名?
林凡心頭猛地一縮,顧不得怒火,急聲追問:“那兩位人間同道如今何在?”
回應他的,只有兩聲嗤笑。
白宇挑了挑嘴角,像看一只剛入籠的雀鳥:“小子,記清楚,老子白宇,這里是一重天,三大家族之一白家地盤。凡是飛升者,不論龍蛇,都得先趴下做蛇!”
“一重天?”林凡臉色瞬間黑成鍋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最底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