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仙火滔天,化作吞世巨口,一口將黑袍人影吞沒。
凄厲慘叫只來得及撕開半聲,便被烈焰碾碎。
彈指間,骨肉成灰,唯有一縷漆黑幽光自灰燼中激射,欲遁入虛空。
林凡眉峰一沉,振臂揮出,仙火凝為一線劍光,追魂索命!
砰!
幽光炸散,黑袍人神魂俱滅,連塵埃都未留下。
遠處,風不問倒抽冷氣,低聲嘆道:“仙火之威……竟至如斯!”
林凡卻未收勢,目光一轉,鎖定下方。
六尊金甲妖將正圍殺賀云霆,妖焰沖霄。
“妖孽,還敢逞兇?”
“今日便拿你們祭爐!”
聲落人動,林凡手提大道爐,一步橫跨長空,如隕星墜世!
器皇山時,他僅化神,難催仙爐十之一二;今朝煉虛,雖仍不能盡展神威,卻已可鎮殺合體!
轟!
大道爐未至,虛空已先塌陷。六位金甲妖將倉皇回身,只覺天穹傾軋,避無可避!
賀云霆精神大振,劍出如龍,死死纏住六妖退路。
風不問亦掠至,合體威壓橫掃八方,劍氣霜寒十九州!
三人對視,無需語!
圍殺之勢,瞬間逆轉!
血雨傾盆,一炷香未至,六顆妖首已懸長空。
林凡浴血而立,眸中戰意更熾,提爐再赴十二峰主戰場!
青霜、樊瘋子已先一步殺入妖潮,劍光刀芒所過,妖族大軍如麥稈伏倒。
賀云霆劍鋒一挑,與林凡并肩:“今日之后,誰敢踏我天瀾半步!”
風不問御風而來,青絲獵獵:“殺……他個血流成河!”
三人化作三束撕裂夜空的流光,所過之處,妖血染天,殘肢如雨。
天瀾宗上空,殺聲震霄,一尊尊入侵者被無情碾碎,化作血霧齏粉!
化神伏誅,十二峰主再無忌憚,化作十二道長虹直插弟子戰場。
“天瀾眾弟子——隨我殺!”
千余名殘存弟子早已殺紅了眼,聞令齊嘯,聲震百里。
霎時間劍光如潮,法寶似雨,反向妖潮斬去!
入侵者雖眾,卻失了頂尖戰力,頓成無頭蒼蠅。
只見血線一路蔓延,尸骸鋪道,萬余人竟被千余人追得狼奔豕突,直沖天瀾宗山門。
“一個——不留!”
十二峰主怒喝如雷,率先殺入潰軍。
劍落處,殘肢橫飛;掌起時,血霧爆散。
弟子們緊隨其上,仿若虎入羊群,刀刀奪命,劍劍封喉!
……
主峰之巔,夜風獵獵。
林凡與賀云霆并肩而立,衣袍染血,目光卻仍似寒星。
“宗主。”林凡開口,聲音低沉,“這些人……到底什么來路?”
賀云霆雙眉擰成川字,半晌才道:“非五宗,非百派……我只認出萬妖山的金甲妖將。”
林凡側目,正欲再問?
“他們根本不是人。”
風不問提劍而來,一句話令山巔溫度驟降。
樊瘋子扛著大錘,喘著粗氣插話:“不是人?難不成是鬼?”
青霜亦現身,眸光凜凜。
風不問搖頭,語氣凝重:“比鬼更邪。與我對敵的黑袍男子,三百年前玄靈宗那位沖擊合體失敗的‘玄靈子’,明明已坐化身隕,如今卻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且……真正踏入合體!”
他抬眼掃過眾人,聲音再低一分:
“圍攻十二峰主的那些化神,全是東洲典籍里早該腐朽的名字。百年前、三百年前、甚至五百年前……他們早已入土,今日卻帶著巔峰修為爬回陽間。”
山巔一時死寂。
賀云霆、青霜、樊瘋子三人面色驟變,寒意順著脊背直沖靈臺。
唯獨林凡眸光微斂,眼底暗金火芒一閃而逝。
昨夜,他親手焚滅的穆陽,亦是墳中爬出的“死人”。
風不問抬首,望向遠處潰逃的血色長龍,緩緩握劍:
“若亡者真能復生,那這天下……”
“怕是要變天了。”
風不問的話像一塊萬斤巨石,砸在眾人心口,連山巔的風都瞬間停滯。
青霜、樊瘋子幾乎同時轉頭,目光齊刷刷落在林凡身上!
仿佛只有他,才能在這死局里劈出一道光。
“麻的!”樊瘋子啐出一口血沫,怒吼,“司命天君這雜碎,自己不出手,倒把棺材板全掀了,讓一群老不死的來啃我們?”
“今天來的是化神,明天要是蹦出個千年前的‘大乘亡魂’,咱天瀾宗還守個屁!”
他聲音如雷,卻掩不住那絲顫意。
林凡終于開口,嗓音低沉,卻像一柄鈍刀,緩慢而殘忍地割在眾人耳膜!
“司命天君。”
只四個字,風不問、賀云霆臉色“唰”地慘白,仿佛被一只無形之手攥住脖頸,連呼吸都凝成冰碴。
司命天君!
忘川盡頭、九幽之上,掌逝者魂印,握萬靈輪回的恐怖存在!
若他真把千年前的亡魂批量放回人間,別說天瀾宗,就算昔日“天道宗”復生,也擋不住這場亡者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