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
“快給老子開門!天瀾宗的一群土匪,這道觀是老子的道觀!”
林凡一行人剛按下云頭,就聽見前方炸雷般的罵聲。
抬頭一看,一個灰袍拖泥帶水、雞窩頭能藏鳥的中年道士,正抬腳“咣咣”往朱漆大門上踹,每踹一腳便噴一句葷話,活像門欠了他八輩子債。
青霜與顧長雪同時側目,視線落在林凡臉上。
“林兄,這位……就是你常常提起的‘師兄’?”顧長雪憋得嘴角直抽,拱手嘆服,“果然同出一脈,連罵街的德性都對得上。”
林凡耳根“騰”地燒了起來。
他之所以會這樣,這全賴這位師兄從小熏陶。
此刻隔了三年再見到正主,林凡心里五味雜陳,眼眶發紅,卻愣是沒敢吱聲。
楚涵更是小臉煞白:師父活著當然是好事,可自己欺師滅祖偷跑下山,如今被抓個正著,是哭是笑都沒譜。
幾人正愣神間,灰衣道士余光掃到他們,猛地回頭。
青霜、顧長雪他自然不識,可目光掠過林凡時,眉峰陡然擰成“川”字。
林凡心頭“咯噔”!
完了,師兄要開罵了!
哪知灰衣道士的視線只停了一瞬,便“刷”地滑到楚涵身上。
“你……楚丫頭?”
三年光陰,黃毛丫頭已抽成窈窕少女,他險些不敢認。
“師……父。”楚涵干笑,聲音比蚊子還細。
“臭丫頭!”
灰衣道士咧嘴一笑,大踏步上前,一把將楚涵攬進懷里,胡子拉碴的下巴直蹭她發頂,“想死老子了!”
楚涵被他箍得喘不過氣,笑得比哭難看。
青霜、顧長雪對視一眼,同時后仰:這師徒重逢怎么跟山匪綁票似的?
林凡悄悄松了口氣。
萬幸,自己這位師兄沒認出自己。
“對了!”
灰衣道士忽然把楚涵往外一推,瞪圓眼,咬牙切齒:“你師叔那個混賬王八羔子呢?是不是喝醉死哪去了?”
“呃……”
楚涵嚇得舌頭打結,眼神卻不受控制地往林凡那邊飄。
我靠!
林凡心里“咯噔”一聲,腳底抹油般往后縮。
可下一秒,大師兄的目光像刀子似的,直勾勾釘在他身上。
顧長雪、青霜對視一眼,默契的同時側步,瞬間把林凡賣了個干干凈凈。
“兔崽子!”
李修林大步逼近,一把薅住林凡衣襟,把人提得雙腳離地,“換張皮就敢裝陌生人?老子扒了灰都認得你骨頭!”
林凡秒慫,小雞仔似的直哆嗦:“師、師兄……別來無恙?”
“噗——”
青霜和顧長雪同時笑噴。
那個開口“道爺”、閉口“老子”的林凡,居然也有怕的人?
“好你大爺!”
李修林抬手就是一個爆栗,清脆響亮。
“嗷——!你大爺的!”
林凡疼得眼淚狂飆,臟話脫口而出。
“還敢嘴硬?”
李修林掄拳就要再揍,長輩訓崽的架勢十足。
“停停停!”
林凡雙手高舉,急吼,“李修林!再動手,道爺真翻臉了!”
“喲,幾年不見,脾氣見長?”
李修林冷笑,拳頭捏得咯咯響。
眾目睽睽,林凡老臉掛不住,丹田一震——
轟!
化神威壓炸開,罡風倒卷。
李修林猝不及防,連退七八步,險些一屁股坐地上。
“……?!”
他瞳孔地震:自己云游三年,九死一生才踏進元嬰,回來準備顯擺……結果這小師弟,化神?!
林凡踏前一步,衣袍獵獵,指著鼻子開罵:
“李修林你個大坑貨!
三年杳無音信,老子以為你死外邊了!
可你死就死了,還留一屁股債!
催債的天天堵山門,要不是我拖家帶口混進天瀾宗,師侄們早餓成紙片人了!”
“如今你蹦出來擺師兄譜?
呸!道爺如今我以是化神境!
再動手,一巴掌把你拍得骨頭渣都不剩,
省得你繼續坑蒙拐騙,敗壞星云觀招牌!”
話音落下,全場死寂。
李修林捂著心口,臉色青一陣紫一陣。
三年前,他打師弟如打娃;
三年后,師弟反手就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風水輪流轉,今天到誰家?
李修林被林凡當眾扒皮,一張老臉漲成豬肝色,喉嚨里“嗬嗬”作響,真就差一口老血噴出來。
“師父,您真不該回來。”
楚涵抱臂站在林凡身側,聲音不大,卻脆生生地補了一刀,“我們如今背靠天瀾宗,靈石、功法、洞府樣樣不缺,您當年拍屁股走人時可沒管我們死活。”
“臭丫頭,反了你了!”
李修林惱羞成怒,抬手就要扇過去,掌風剛起,眼前忽然劍光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