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主!”
夜楓、兩名弟子與顧長雪大驚失色,同時開口呼喚試圖制止。
而面對馮嘯天的林凡,頭皮瞬間發麻,下意識握緊懷里的吞星珠,做好應對措施。
然,就當眾人以為馮嘯天會出手之時,只見他雙手攥得“咯咯”作響,良久,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林凡,老夫……給你賠個不是。”
“啥?!”
林凡差點把舌頭咬下來——
前一息他還琢磨回星云觀好,還是會天瀾宗時,下一息,咬牙切齒的馮嘯天竟給他作揖道歉?
莫不是化神修士的新式幻術?
夜楓、顧長雪,連帶那倆九嬰峰弟子,集體石化。
“師父……折腰了?”兩名少年劍都拿不穩,咣當掉地。
九嬰峰峰主,當眾給一介元嬰小輩低頭?這要傳出去,宗門頭條得炸三天!
林凡干笑兩聲,算盤稀里嘩啦碎一地:
老東西肯舍臉,他再端架子,反倒顯得自己小肚雞腸。
“咳咳!馮前輩重了,剛才那些話……道爺收回去,就當放了個回旋屁!”
他撓撓頭,順手把冷汗抹在道袍上。
夜楓看得好笑,懸著的心總算落回胸腔。
能屈能伸,馮嘯天這一揖,至少省下宗主一頓雷霆。
“林小友天資卓絕,弱冠之齡已入元嬰,又是煉器師,前途不可限量。”
馮嘯天咬得后槽牙咯吱響,臉上卻硬擠出慈笑,
“修行無先后,達者為尊,你我平輩相稱即可。”
“平輩?”林凡低頭瞅自己細皮嫩肉,再瞄馮嘯天眼角的褶子,頭搖成撥浪鼓:
“不妥不妥!馮峰主胡子都夠編飛劍了,貧道哪敢亂了輩分?還是各叫各的,省得折壽。”
馮嘯天嘴角一抽,差點把“小混蛋”三字噴出來,最終只能悶聲咽回肚子。
“好了!”夜楓適時插話,打破尷尬,“天已破曉,再磨蹭就趕不上明日器皇山報名了!即刻動身,前往器皇山!”
“領命!”顧長雪與兩名弟子齊聲應諾。
林凡撇嘴,正欲邁步,余光瞥見樓梯口一道鬼祟倩影。
原來是楚涵那丫頭,它一手拎鞋、一手扶欄,踮著腳尖做賊似的往下蹭。
“臭丫頭,舍得下來了?”林凡叉腰,朝她勾勾手指,“剛才敲門跟被狗攆似的,現在知道怕啦?”
楚涵俏臉一紅,嘟囔著蹭到他身后,小聲告狀:
“人家早想提醒師叔,樓下有九嬰峰的人……可你根本不給我開口機會就下樓了,我只能先躲樓上了。”
“瞧你那點出息!”林凡嘚瑟地一甩袖,把楚涵護在身后,朝風嘯天師徒抬抬下巴,
“別怕,有道爺在,他們只能干瞪眼!”
馮嘯天、兩名弟子臉色鐵青,當看到楚涵的他們,都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
劍舟破云三千里,轉眼已是紅霞映天邊。
林凡手搭涼棚,只見天地盡頭,一座赤紅色的孤峰拔地而起!
山壁垂直如削,通體巖脈泛著暗金火紋,自半山腰往上,云氣被高溫灼得扭曲成漩渦;
遠遠望去,整座山就是一只倒扣的洪荒爐鼎,三足隱入大地,鼎口直吞蒼穹。
“師叔,這山……好奇怪啊?”楚涵小聲道,額前劉海被熱浪掀得獵獵作響。
“嗯!怎么看起來,跟道爺的天地造化爐有點像呢?”林凡點頭道。
夜楓掐訣停舟,面色凝重:
“器皇山,南域第一火脈。
山高三千三百丈,再往上百丈,元嬰肉身也扛不住的肺毒焰。
鼎口深處,便是本次斗器大會的‘火口場’,萬火朝宗之地。”
說話間,劍舟已駛入南域邊界。
轟!
眾人只覺仿佛穿過一層無形火膜,皮膚“噼啪”炸起細小火星,靈力護罩瞬間被烤得凹陷。
甫一踏入南域,一股滾燙的熱浪便劈頭蓋臉砸來,像有人掄起天地銅爐,把林凡直接塞了進去。
“已入南域,距器皇山五百里,天黑前必須趕到器皇山!”
夜楓的聲音陡然冷硬,身形化作一道銀虹,速度瞬間拔高。
“顧兄,只剩五百里,夜長老犯得著這么趕?”
林凡本想俯瞰赤沙千里、火云燒天的奇景,卻被這股肅殺氣氛掐住了脖子。
“林兄竟不知道?”
顧長雪回眸,眸底映出跳動的焰光,像在看一個怪物。
“道爺知道還問你?!”
“井底之蛙。”
馮嘯天負手御劍,掠過林凡身側,嗓音比刀鋒更涼。
“萬妖山與南域相連,據宗門可靠消息來報,妖族會在去往器皇山路上劫殺我等!”
林凡腳下一滑,飛劍差點把他扔進赤沙。
“操!老子這不是自己洗剝干凈往虎嘴里跳嗎?”
熱浪翻涌,劍光如逃。
五百里路程,每一里都在倒數他們的命。
呼……!
就在林凡惶恐不安之時,突然前方云霧翻騰,晴朗的天空瞬間變得烏云密布!
“不好!有妖氣向我們逼近!”
為首夜風瞳孔驟縮,急忙止步提醒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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