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嬰懸于氣海,一念可裂山,一念可屠城!
“嘿嘿……”
林凡咧嘴,笑聲由低轉狂,震得山壁碎石簌簌而落。
“道爺這回,是真·因禍得福!”
“再遇化神?”
“就算打不過——”
他并指如劍,遙遙一劃,十丈外一株古松攔腰而斷,斷口焦黑,雷火未熄。
“也能拔腿就跑,留他一臉劍灰!”
林凡伸個懶腰,骨節噼啪如春雷,窗外天光已大亮。
“才眨個眼就亮了?”他揉揉眉心,嘀咕聲未落。
“咚咚咚!”
“師叔……你還活著嗎?”
少女嗓子帶著哭腔,門板被她拍得直掉渣。
林凡火冒三丈,抬腿就是一腳——
“咣當!”
整扇門當場殉職。
“嚎什么喪!道爺活得好好的!”
楚涵舉著手僵在原地,小嘴張成圓,淚珠還掛在睫毛上,卻忘了往下掉。
眼前這人龍精虎猛,哪有昨夜半死不活的影子?
林凡瞇眼,手指戳她額頭:“臭丫頭,大清早給我送終?”
“我、我……”楚涵語塞,憋得小臉通紅,趕緊偷偷傳音:
“女帝大,我師叔……是不是回光返照?”
識海里,女帝沉默半息,聲音罕見地發飄:
“他還活著!而且金丹不僅沒碎,還……破嬰了!”
“破、破嬰?!”
楚涵瞳孔地震,腳下一軟,差點給門檻行大禮。
面前這位張口就罵的師叔,一夜之間,成了元嬰老怪?
“林兄?”
顧長雪遠遠瞧見門口杵著的活人,腳步一頓,驚訝道“你……真得沒事?”
“怎么,見不得道爺好嗎?”
林凡斜他一眼,火藥味十足,袖口一甩,噔噔噔下樓,留顧長雪原地干笑。
客棧大堂靜可聞針。
白衣老者端坐正中,鶴發微揚,眸里寒星兩點,他正是天瀾宗九嬰峰峰主,馮嘯天。
背后兩名背劍青年,金丹九重,腰板筆直,殺氣卻壓不住,像兩柄出鞘未完全的劍。
夜楓正陪笑寒暄,余光瞥見樓梯口,猛地起身:“林凡?你已經沒事了嗎?”
“托您老洪福,還死不了。”
林凡嗤笑,一步三晃走到桌前,目光掠過馮嘯天,眉心頓跳!
對方那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
夜楓見狀,急忙為林凡介紹道“林凡?這位是九嬰峰的峰主,是奉宗主之命,前來保護你去器皇山的!”
“哦?”林凡皺眉,出于禮貌邁步上前,拱手敷衍道“風峰主,一路辛苦。”
“哼!”
馮嘯天袖袍一震,桌面茶盞齊跳,熱水濺成白霧。
林凡挑眉,扭頭沖夜楓:“夜長老,你確定宗主就派他們幾個?還有兩個金丹……”
他故意拖長腔調,拿眼角掃那兩名青年,“怕不是讓他們送死來的吧?”
“林凡,閉嘴!”夜楓低喝。
話音未落—!
砰!
馮嘯天一掌拍桌,木屑激射。
“拔劍!”
兩名青年早憋得臉紅,聞令同時出鞘。
鏘——!
劍光如匹練,一左一右,直取林凡咽喉、心口。
夜楓驚呼:“誤會!”
可劍鋒已至。
林凡嘴角勾起三分冷笑,指尖輕彈。
嗖!嗖!
青紅劍氣細若發絲,卻炸出雷火暴鳴。
當啷!
兩柄長劍同時倒卷,劍身被震出半月弧彎,青年虎口迸血,噔噔噔連退五步,后背撞翻兩張方桌,湯湯水水淋了一身。
劍吟未絕,林凡負手而立,衣角都沒濕。
馮嘯天瞳孔驟縮。
夜楓到嘴邊的呵斥,硬生生咽回肚子。
大堂死寂,只余那兩柄長劍仍在半空顫鳴,像被掐住脖子的雛雞。
“就這?”林凡撇嘴嘲諷道“宗主是不是覺得道爺死的不夠快?故意派他們來送我一程的?”
兩位青年怒目赤紅,齒關咬得咯吱作響,拳鋒再起——
“住手!”
馮嘯天驀地抬手,聲如沉雷,壓下滿廳劍拔弩張。
他緩緩起身,眸光似寒星墜刃,一寸寸刮過林凡,半晌才森然開口:“你……竟已踏入了元嬰?”
話音落地,如冰湖炸裂。
身后兩名弟子瞳孔驟縮,齊刷刷倒抽冷氣。
“林兄……結嬰了?”樓梯拐角,顧長雪指尖一顫,扶欄的檀木應聲碎出裂紋。
“怪胎!”夜楓低聲罵了一句,昨夜金丹崩碎的景象尚在眼前,今朝竟嬰成啼世,這哪是修煉,分明是逆天!
林凡抬眼,黑眸無波,卻似深淵映火。
“風峰主,”他聲音不高,卻震得檐角塵埃簌簌,“你是覺得道爺不配,還是……不該?”
“狂妄!”
馮嘯天面露殺意,袖袍無風自鼓,五指虛握!
哧!
一道青白劍氣自他指尖迸射,長不過三尺,卻凝著整座落雪峰的寒魄,直斬林凡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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