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曜峰,山門外。
殘階覆苔,野藤垂瓦,風一過,荒草簌簌作響,像替舊殿哀嚎。
張東亭負手立于階前,白衣被烈日余光染成淡金,眉心卻越擰越緊。
“我就想煉件本命靈器,竟被分配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他抬頭望門!
匾額“赤曜”二字被銹跡啃得只剩輪廓,風一吹都要散架了。
“聽說荒廢十余年,別連爐子都塌了吧?”
張東亭嘖了一聲,耐心告罄,轉身欲走。
“咳、咳!”
殿內忽傳兩聲干咳,聲音不高,卻震得檐角灰絮簌簌而落。
張東亭腳步一頓,回身挑眉。
“還真有人?”
柴門“吱呀”自開,一道人影晃出。
破道袍、斜發髻、袖口油亮,腰間掛一只酒葫蘆,隨著步子“咣當”亂撞。
張東亭瞳孔地震:天瀾宗什么時候收要飯的了?這模樣能煉器?怕不是騙吃騙喝!
林凡把亂發往后一擼,故意端著下巴,用鼻孔看人:“哪來的弟子,吵什么?沒看到貧道正忙著嗎?”
張東亭嘴角一抽。
眼前這“煉器長老”看上去比他還小幾歲,可想能住在赤曜峰,萬一真是什么隱世高人?
他按下狐疑,抱拳行禮:“九嬰峰真傳張東亭,拜見長老。弟子想煉一柄本命靈器,煩請長老出手。”
不是來尋仇?
林凡心底“咚”的一聲大石落地:張老板被殺一事,敢情還沒傳到他耳朵里。
既如此?
林凡撣了撣破袖子,矜持地抬了抬下巴:“想煉什么,說來聽聽。”
張東亭不敢怠慢,煉器師的臭脾氣他早有耳聞,當下最要緊的是先把“誠意”拍在案上。
他雙手奉上一只靛青儲物袋,袋口金繩一松,“嘩啦”微響,劣質靈石特有的灰光閃成一片。
林凡隨手接過,神識往里一刺!
嚯!
十塊下品靈石,靈氣稀薄得隨時要碎,可勝在塊塊足秤。
一塊就是一百兩,十塊即千兩!
天瀾宗外門弟子都闊成這樣了?
林凡心底樂開花,面上卻愈發高深,淡淡“嗯”了一聲,將袋口重新束好,動作慢條斯理,像收起一份微不足道的小禮。
張東亭見林凡滿意,便雙手托一只檀木匣,躬身奉上,態度比先前又低了三分:
“長老,這是弟子湊來的全部材料,想請您出手,煉一柄中品靈劍,最好……再帶一道特殊攻伐屬性。”
“中品?還要特殊屬性?”
林凡眼皮一跳,聲音險些劈叉。
他剛入門,連火門往哪邊開都沒摸準,張口就要“帶特效”?這不是逼公雞下蛋嗎!
臉色當場垮塌。
張東亭察觀色,心里“咯噔”一下,秒懂——
價沒給夠。
他尷尬地咳了一聲,再次抱拳:“只要劍成,余下十塊靈石,三日內必定補齊!”
還有十塊?
林凡指尖一抖,快速換算:一千兩+一千兩=暴富!
“成交!”
聲音干脆得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張東亭千恩萬謝,御劍離去,生怕林凡反悔。
……
殿門合攏,灰塵簌落。
“麻的,煉器這么賺?”
林凡搓了搓臉,瞬間又苦瓜狀,錢收了,活兒不會呀!
他一頭扎進書墻,把《火曜真解》《千錘百錄》全翻出來,現場臨陣磨槍。
保險起見,先拿最便宜的空白劍胚練手。
符筆蘸火墨,手腕抖成篩子——
轟!
劍胚直接炸成鐵煙花,熱浪掀得他發冠倒飛。
“咳咳咳……”
七竅生煙的林凡破口大罵:
“統子!你不是說星紋體自帶煉器天賦嗎?這煙花放得比過年都響!”
機械音淡定彈出:
提示:宿主星紋體為初級階段,煉器天賦僅開啟節又過了一遍:
符箓須一氣呵成,火候須三息一轉,錯一瞬則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