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鮮血濺起三尺,卻只余一道殘影,在“三關”入口一閃而逝。
天瀾宗長老現身時,早已人去樓空。
“可惡!”
能硬接老夫一擊,仍能全身而退,怎可能僅有煉氣境?
長老面色陰沉似水。
又一名弟子在他眼皮底下失蹤,若傳揚出去,他顏面何存?
呼——
他袍袖一震,黑煙如潮水般自虛空涌出,層層翻卷,卻連對方一縷氣息都未能捕捉。
“怎么可能?以老夫境界,竟捕捉不到半點痕跡?”
長老怒極反笑。
百門會武,竟有強者潛伏?
其目的何在?
“莫非……禁地?”
他瞳孔驟縮,似想到什么,不再遲疑,化作一道流光,沖入三關結界。
……
死里逃生的楚涵,踏入第三關后,并未盲目奔逃,而是擇一隱蔽處匿身。
鮮血染紅衣襟,她面色慘白,呼吸微弱,仿佛隨時會斷。
顫抖著從儲物戒中取出療傷丹藥,胡亂吞下,隨即盤膝而坐,運轉功法,竭力穩住傷勢。
此刻,她已無需再去爭奪前十。
踏入第三關那一刻,她已躋身百強行列。
只需靜候會武結束,便可安然離去。
夜色如墨,山霧翻涌。
療傷中的楚涵陡然睜眼,血漬未干的身影伏入草叢。
兩道黑影踏碎枯葉而至。
只見一男一女,身著夜行衣,眉宇凝霜現身。
“閆雄師兄,宗主為何盯上天瀾宗禁地?”女子嗓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焦躁。
“無須多問。”男子閆雄目光如鷹,掃視四周,“只要破開那道封印,你我便可直升真傳。機不可失。”
“可禁地鎮壓的——”女子攥緊袖口,“傳聞乃上古大兇,憑你我煉氣九重,如何撼動?”
“宗主已賜下破印之法。”閆姓男子拍了拍懷中暗袋,語氣森然,“照令行事即可。”
嘩啦!
草叢中傳來枯枝斷裂,微響驚夜。
“誰?”閆雄霍然回首,劍氣破空,直指楚涵藏身之處。
——糟了!
楚涵顧不得傷勢,足尖一點,掠入密林深處。
鮮血沿臂淌落,滴在落葉上,像一串暗紅的路標。
“追!”黑衣女子拔劍,殺機畢露,“絕不能讓她活著離開!”
夜霧被劍光撕裂,兩道黑影如獵隼般俯沖而下。
楚涵咬破舌尖,以痛提神,身影在林木間飄忽成一道血色殘線。
楚涵顧不得傷口撕裂,血線順著指縫滴落,她一頭扎進前方嶙峋石林。
月色被怪石切割得支離破碎,寒意透骨。
后方,閆雄猛地收足,橫臂攔住林孀。
“師兄?”林孀眸色焦灼,“縱虎歸山,后患無窮!”
閆雄抬頜,示意她看碑。
殘碑半埋塵土,字跡卻如新刀鑿血——
天瀾宗禁地,擅入者,死!
林孀倒吸一口冷氣:“這便是宗主要找的地方?”
“八九不離十。”閆雄嘴角勾起,“她既闖進去,便替我們省了事——這石林會替我們收尸。”
山風掠過,碑后枯藤簌簌,似有低語。
“若她僥幸脫身……”林孀仍不放心。
“脫身?”閆雄嗤笑,攤開掌心,露出一枚鴿卵大小的血色圓珠,珠內血絲游走,如活物呼吸,“破印需活祭,如今祭品自投羅網,你我只需隔岸觀火。”
活祭二字落入耳中,林孀瞳仁驟縮。
一路同行,閆雄從未提及此事——那些失蹤的散修、探路的同門,竟都是祭品?
寒意順著脊背爬上天靈,她悄然握緊了劍柄。
忽有腥風自石林深處涌出,地面微震。
血光沖天而起,化作半球形光幕,將石林倒扣其中。
光幕上符文明滅,像一張巨獸吞吐的脈絡。
閆雄踏前一步,將血珠拋向空中,指尖掐訣,低聲吟誦。
咒音如鐵釘劃瓷,刺耳至極。
血珠旋即化作一道猩紅閃電,狠狠撞在光幕之上。
轟——
裂紋蔓延,如蛛網爬滿夜空。
“哈哈!本王終于醒了!”
狂笑如裂雷滾過石林,震得碎石簌簌。
緊隨而來的,是沙啞而貪婪的嘶吼——
“血!本王要血——快給我血!”
閆雄面色陡變,眼底掠過一絲罕見的慌亂。
林孀頭皮炸麻,妖氣撲面如刀,逼得她連退數步。
下一瞬——
嗖!
一條猩紅觸手自石林深處電射而出,腥風撲面,將她攔腰纏住。
觸手表面布滿倒刺,瞬間刺破衣袍,扎入血肉,疼得她失聲慘叫。
“師兄——救我!”
林孀拼命掙扎,劍刃砍在觸手上卻迸出火星,宛若斬鐵。
她倉皇抬頭,卻只看見閆雄僵立原地,額角冷汗滾落,卻半步未動。
“閆雄!你個畜生——你不得好死!”
怒罵聲被拖得凄厲而破碎。
觸手猛地回卷,林孀整個人被拽入石林深處,黑霧翻涌,轉瞬吞沒了她的身影與嘶喊。
閆雄喉結滾動,嗓音低啞:“師妹……別怪我。宗主只說‘至少一人祭血’,可沒保證我們都能活。”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