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是晚上九點多鐘收到的,結果臨河鎮晚上十點,還召集班子成員,召開緊急會議。
這也是路北方來到臨河鎮開的第三次會議。
陶大軍之所以會在這么晚開會,說得官方一點,那就是上下凝心聚力、以良好的面貌迎接市紀檢組的入駐。說得不好聽點,他就是要大家在面對檢查組檢查的時候,該說的話就說,不該說的話,就別亂說。
在通知開會時,陶大軍早與鎮長鐘暄文碰面了。兩人也知道,市紀檢組下來,肯定是有原因的。通常情況,市里邊的隊伍,哪怕發現哪個鄉鎮有問題,最多也就讓縣里督辦而已。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作為鎮委書記的陶大軍和鐘暄文,實在是坐不住。
陶大軍撓著頭皮道:“咦,暄文呀,你說這市紀委就怎么盯上我們了,而且這次還明確提出,要對臨河那沖毀的橋再作審計,你說這,這不是秋后算賬嗎?”
“我也好奇他們為什么會將這橋盯上?這橋明明就是洪水沖毀的!這事兒縣交通局也知道的。”
“你說,是不是有人故意整我們?”
“咦,我倒想起來,路北方昨天跟我吵架,就是說修橋之事。而且這事兒,他不止一次跟我說過!莫不,路北方這狗日的,向市里告狀了?”
“你這一說,還真有可能!待會兒會后,我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這次會議,開了四十多分鐘,會議的內容,也就是高度重視檢查組到來,各分管的班子,要打起精神工作。
會議結束,鐘暄文讓路北方等會,他有話說。
待到另幾人走了后,陶大軍火冒三丈道:“路北方,老子問你,你是不是向上寫信告狀了,說咱們這個不好,那不好?還非得要建橋?”
路北方看著兩人急躁的心情,心道這是怎么了?他懵著道:“我不知道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別給我裝糊涂!我就問你,是不是你向市里告狀了?”
路北方鼻子里哼了一聲,大聲道:“我告狀?你想多了吧!我壓根就是告狀那種人!但是,這橋沒建好,老百姓通行不便,個個滿腹怨,這還要告狀嗎?這排隊幾個小時過渡船,就是無聲的狀紙。”
一通話,說得鐘暄文和陶大軍臉紅一陣白一陣。但是聽著路北方的話,兩人都可以肯定,路北方真不是那告狀之人,難道上面還真知道了?或許有別人告狀了?
這無疑是個緊張而折騰的夜晚。
鐘暄文負責建這個橋,他挨個給施工方和監理單位,以及拿了好處的人都打過電話,想統一口徑,損毀證據。
陶大軍則給分管治安副鎮長以及派出所長楊碧華打電話,要他們給鎮上那些混子頭頭吱一聲,最近收斂收斂一點,上面查得緊。
為了迎接紀檢組的到來,鐘暄文在第二天早上,還讓人鎮政府的院子清掃了一番,全鎮上上下下,煥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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