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力太大了嗎?等等,不會是盡飛塵教你的吧。”
菅原哉肆猜測著說。
九條綾微微搖頭,眉眼間有些疲憊,“算是壓力吧。”
強如九條綾這種女強人,也在道詭戰場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與疲憊。
從前也只是聽說,如今親身來到這里,并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她才終于明白,為什么每個從道詭戰場退回去的強者都不愿意繼續在任何勢力效力,而是找個舒服的地方直接養老。
也難怪啊,在這種上一秒還在吃飯,下一秒就已經到了戰場上你死我活的地方生活幾十年,誰又能受得了。
愣是讓九條綾這樣的一個清冷女神多出了一絲社畜氣息,偶爾也會通過聊天來解悶,釋放壓力。
“越來越欽佩先輩了啊。”菅原哉肆躺在地上,沒來由的說了這么一句話,然后又做出解釋:“手機也沒有,每天都是打架,兩個月休息一天,omg……”
別的菅原哉肆其實都還能忍受,沒有手機那就不玩,打架他也不怕,這樣實力提升的才更快,但是要整整兩個月才能休息一天,這就讓他有點受不住了,前二十年哪里經歷過這種日子。
他不覺得自已矯情,畢竟這種每天都在生與死之間的高壓中,要堅持整整兩個月才能稍微的松一口氣,這換做是誰來也不會好過的。
叮咚——
手腕上的特殊裝置彈出一條消息。
看上去挺高級,但不要誤會,這東西是沒有任何娛樂設施的,其作用只有兩個,接收通知,報告自已死亡。
不對,是三個,還要告訴總部自已死在了哪,運氣好的話還能知道是怎么死的。
不只是菅原哉肆,九條綾的手環上也彈出來了一條消息。
她點開詳細,菅原哉肆就沒有跟著點開,在旁邊問:“怎么了?”
“還記得坎尼嗎?”
菅原哉肆被問的一怔,想了一下回答:“那個北盟的人,我們昨天還是一組的來著,還說今天一起休息,到處看一看什么的,不過他為了陪自已女朋友就沒休……”
“他死了,一分鐘前,在北域被食星族一口咬死的。”
菅原哉肆還沒等閉上的嘴張了張,最后化為苦澀一笑,“害,剛認識的那么幾個人,這下子又都死干凈了。”
他說的淡然,早已習慣。
在這個世界,沒準一小時前還在聊天的人,下一秒就在某個角落死掉了,早都習以為常了。
甚至是上一個朋友的死還沒醞釀出難過,下一個就接踵而至了,道詭戰場就是這樣,沒有任何的準備,就要開始哀悼,然后輪到自已死掉。
真的不會悲傷嗎?還是會悲傷,但哭不出來,眼淚是沒用的,這里的血比眼淚多得多。
有時候菅原哉肆會問自已,既然都會分別,那相識的意義又是什么?
他會怎么回答,會找一本自已看過不錯的書,找出一句不錯的話去回答,那句話有可能是‘全世界的水都會重逢,北冰洋與尼羅河會在濕云中交融。’下句話怎么說來著?他忘記了。
總之,菅原哉肆想表達出來的意思是,怎么會分別呢?沒準等他死后,他們的血會在不知名的遠方交融在一起,重新認識一遍。
“哦,雷拉也死了,普帝被砍掉了半個身子,還真幸運。”
九條綾劃到最新的消息,就在坎尼死去的消息才發布不到一分鐘,又來了消息。
菅原哉肆躺在地上,動了動什么,這次什么也沒說。
還能怎么辦,還能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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