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狂刀拿刀之時,一旦與人對敵,便可以減緩虎口處的沖擊。
每一個有經驗的殺手,都會這樣做。
但或許是張浩沒有在意,把這個細節給遺漏了。
他腦中恢復思索,想要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然而就在這時,卻見狂刀邁出了一步。
狂刀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走向了說話之人,手中的刀子緩緩舉起,扔在了對方面前。
“撿起來。”
狂刀淡淡的說道,聲音之中,充滿了冷漠和殺氣。
男子臉色微微一變。
“被我戳破了身份,你想殺我滅口嗎?”
“你不是說我拿刀的方式不對嗎?把刀撿起來,咱們打一場。
讓別的兄弟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輸了砍掉你一條胳膊,我贏了砍掉你半截身子。”
狂刀猙獰的一笑,臉上露出了濃濃的殺氣。
聽聞此,各位兄弟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口氣,和老大一個脾氣,嘴里說著會輸,卻從沒有當真過,只想著贏了,從對方身上取下點什么東西。
這真的不是老大嗎?
他們心中產生了疑惑,忍不住看向說話之人,卻見他的臉色更加慘白,但卻依舊堅持。
此時求饒,反倒是下下之策,唯一能救命的,只有拆穿狂刀的身份。
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后,他猛然倒吸了一口氣息,鼓在胸膛之上,隨后握刀撲向了狂刀。
狂刀的伸手非常好,在拿刀這門技巧之上,已經進入化境,不然也不會被稱作狂刀。
兩人對拼,狂刀站在原地動也不動,而一旁的男子卻連連改變姿態,不斷游走。
他手中的刀子,雖然也十分伶俐,但對比狂刀而,卻多了幾分繁復,少了幾分精準。
眾人默默的看著眼中,逐漸露出了一絲恍然之色。
“你們看,老大用刀的手,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身前三寸,這說明老大只是防守,并沒有下殺心。”
“我一直聽說,老大用刀的實力天下第一,沒有想到比傳說的還要可怕。”
“各位,你們在仔細瞧瞧,我怎么覺得老大根本沒有用力,他的手上是不是一直在留著力氣?”
眾人聞,大吃一驚,都已經打出殺心來了,老大竟然還留著七分力氣。
他們仔細觀察,片刻之后,忍不住點了點頭。
的確和此人說的一樣,老大自始至終,都沒有用第二只手,僅僅只是平握著砍刀,甚至每一刀看下去,都沒有對準對方的要害。
這一套動作下來,只能證明一點,老大說殺人,只不過是嚇唬對方而已。
老大只是想驗證此人的實力而已。
殺手過招,將就不留余地,一旦留了余地,就等同于放棄殺人,只為切磋。
張浩默默的望著對方,眼中不斷閃過一道金光。
眼前此人,和狂刀的刀法如出一轍,但是卻透著幾分青澀,應該是狂刀的一個弟子。
怪不得此人對狂刀的招數了如指掌,直接斷狂刀換了人。
面對自家師傅,若是還看不出問題,就見鬼了。
不過此人恐怕想不到,狂刀死沒死,都在他一念之間。
張浩控制狂刀,不僅僅控制了他的身體,甚至包括他的記憶。
而狂刀用刀的手段,正是源自于他腦中對刀術的理解。
師傅打徒弟,就算徒弟青出于藍,經驗也不如師傅。
一時之間,男子被狂刀壓著打了半晌,渾身已經顫栗之極。
“你還有什么話說?”
狂刀淡淡的說道。
男子聞,立刻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徒兒剛剛質疑師傅,請求師傅責罰。”
說完之后,他雙手舉起戰刀,恭敬的奉上。
他本以為狂刀會動手,沒想到狂刀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將斬刀收回,隨后淡淡的說道:
“你這點身手,連被我殺的資格都沒有,回去之后再行精進,下次再來與我比試。”
師傅果然沒打算傷害自己。
男子再無遲疑,恭敬無比的磕了幾個頭后,站到了狂刀身邊,仍舊拿著狂刀的戰刀,但是臉上的殺氣,卻已然對準了自家兄弟。
“你們給老子聽好了,我師傅說什么你們就做什么,誰敢在質疑我師傅,我第一個不答應!”
楊晉枯怒吼道,冷冷的掃過眾人,將每一個人的表情看在眼中。
眾人紛紛走出草叢,驚恐不已的站在山路之上,等待狂刀的檢查。
狂刀檢查了一圈之后,眉頭皺了起來。
“人數不對。”
楊晉枯聞,無奈的點了點頭。
“師傅,沒有辦法,咱們這批兄弟,個個都是靠不住的東西。
那個強人來了不到三天,就有三分之一的人判出了隊伍,加入了對面,咱們好不容易才組織起了這些人。”
說起這件事情,楊晉枯還有點不爽。
“師傅,那小子沒把你放在眼里,我明明說了您的名號,結果他卻始終不給面子,若不是我們兄弟拼死反抗才逃出來,恐怕我都見不到你。”
當著自家師傅的面,他有什么便說什么,連自己不是此人的對手也說了。
狂刀雖然是個傀儡,但是依靠他腦中的短暫記憶,張浩也能夠把這個師傅扮演的惟妙惟肖。
張浩讓狂刀說了幾句場面話后,立刻讓他在前面帶路。
眾人歸心,雖然奇怪狂刀后面的這幾個生面孔,卻也沒有人多想。
自始至終,眾人關注的對象,除了狂刀之外,就只有陳立久和茶攤老板。
張浩在他們眼中,只不過是一個不善多談的小嘍啰而已。
然而他們卻不會知道,幕后的真正高手,只有張浩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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