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久久沒有說話,不知道在說什么,只是將于斌的手越握越緊。
于斌抱著星月,抬頭看著籃子,雙目有些恍然地說:“都是年齡在二十九歲,生于九月九的壯年男子啊,這份信仰,太浪費了。”
張浩微微挑了下眉,琢磨了一下這個用詞,又覺得很有意思,低頭輕輕笑了起來。
浪費?
還真是一個有意思的概念。
雖然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生命有些輕浮,但結合眼下的情況來看,卻最合適不過了。
臺上傳來震動,抬頭看,幾個壯年男子扛著一個純白色的棺槨,將其放到祭壇上,之后跪著下臺。
“這就是三百年前,苗疆最后一位圣女的棺槨!”寶納爾突然變得有些激動。
他的聲音有些激昂,連帶著于斌星月都伸直了脖子,企圖看得更清楚一些。
在眾人的簇擁之下,族長雪吉緩緩走了出來。
人群散開,雪吉身上纏繞著黑鐵荊棘鏈子,荊棘尖刺扎入了肉體,鮮紅的血浸濕了銀白的制服鱗片,襯得她臉色更加蒼白。
張浩見到雪吉模樣的那一刻,心中的訝異就飛上了天。
但轉念一想,這是應該的。
三百年前,族長刺殺了圣女。如今的凈化儀式,不過是企圖通過巫女的力量,壓制住圣女的戾氣和恨意。
想讓圣女滿足,就只能讓族長受苦了。
只是張浩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個受苦法。
人體被損破時,極其容易被邪祟入體,若圣女的怨念實在過于強大,雪吉很有可能會……
很顯然,銀輝也知道。
從見到雪吉這副模樣出現的那一刻,她的眉頭就沒有松開過。
縱然這樣的儀式,已經是她和雪吉第三次進行了,但每次都驚險至極!
銀輝脫下了黑色的披風,抽出了腰間的軟劍,搞搞捧在雙手,跪在雪吉的面前對她行禮。
雪吉安撫性地對銀輝笑了一下,之后就閉上眼,安靜地等待著屬于自己這個族長的“懲罰”。
銀輝下了好大的決心,才在雪吉的右胳膊上劃了一道。
鮮血頃刻間流出來,與此同時,圣女棺槨內突然傳出一股躁動的氣息。
“呀!”
星月輕呼一聲,連忙雙手捂著臉,不敢看這么血腥的場面。
“原來竟然是這樣的儀式,好可怕。”
“可怕的還在后面呢。”寶納爾面無表情地說:“巫女在使用特質的軟劍,在族長的身上劃下九道傷痕,然后讓其躺在圣女棺槨蓋上,吸收里面的煞氣。這個過程可比劃這一刀痛苦千百倍。”
此一出,就連張浩都忍不住覺得肉疼。
不,對于雪吉來說,對于這三百年間每一個短命族長來說,都是深入靈魂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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