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陳玄禮勒馬停在河水南岸,望著被炸斷浮橋殘骸和洶涌渾濁的涇水,胸膛劇烈起伏,忍不住目眥欲裂!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
“李!琚!”
他忍不住咆哮出聲,語氣中滿是憤怒與不甘,如同受傷的野獸。
但此刻的李琚,卻是沒心思理會無能狂怒的陳玄禮。
因為他正在忙著撈人。
是的,字面意義上的撈人。
方才斷后的將士炸橋時,至少還有幾十名將士在橋上。
雖說棄馬跳水,能讓他們暫時得以活命,可在涇水這樣湍急的河水之中,光靠他們自己是游不上來的。
尤其是,他們每個人身上還都穿著幾十斤重的甲胄。
李琚和李瑤,李瑛三人兵分三路,用布條將將士們手中的長槍系起來,扔進水中作為牽引。
一番忙活之下,總算是趕在將士們徹底窒息之前,將他們撈了上來。
“噗~”
哥舒翰上岸,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在地上,李琚輕輕伸手一按他的胸口,他嘴里便立即吐出一道水箭。
“咳咳咳~”
緊接著,就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他一邊咳,渾濁的河水就一邊從他的口鼻里冒了出來。
其他將士對比哥舒翰,也好不到哪里去。
畢竟,北方人還是旱鴨子居多,就算有熟悉水性者,身上穿著甲胄,也游不了水。
萬幸的是,總歸還是都撈回來了,并沒有人被淹死。
“噗~”
哥舒翰再次吐出一口水,整個人總算是緩過神來,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但氣還沒喘勻,他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咳咳,咱們安全了,安全了,哈哈哈哈~”
見哥舒翰還能笑得出來,李琚總算放心了。
在確定其他跳水的將士們也沒事之后,李琚也終于有心思回望涇水對岸的陳玄禮。
他轉過身,隔著寬闊湍急的河面,與暴怒的陳玄禮遙遙相對。
旋即,面上浮現一抹笑意,高聲喊道:“陳將軍,別來無恙啊!”
陳玄禮雙目赤紅,死死地瞪著對岸的李琚,并未應聲。
李琚也不在乎他應不應聲,他只想好好宣泄一下心中的喜悅。
正如當初李琩帶人去曲江池尋他一樣。
如今,他作為一個嗯姑且算是勝利者吧,他同樣想要炫耀一番。
因此,哪怕陳玄禮不說話,他依舊笑瞇瞇地朝他揮手。
隨后繼續說道:“陳將軍不必送了,煩請回去轉告父皇一聲,就說本王走了,不過過些日子,本王還會回來的,讓他在長安等著,待來年本王回來,再好好孝順他!”
陳玄禮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雙目像是要噴出火來。
幾千人,整整幾千人,沒能攔下李琚,甚至還讓李琚抽空將李林甫也擄走了。
如此結局,堪稱奇恥大辱。
而李琚罷,見陳玄禮依舊不說話,則是頓覺索然無味。
不過想想也是,陳玄禮一個將軍,既沒有什么參與感,又沒有直面他沖殺儀鸞殿的場面,不想和他廢話也正常。
要是今日追過來的是李隆基,或許就能感受到他的得意了。
可惜,李隆基那死老登純廢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