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即回。
“她五個烙印毀了四個,僅剩下的一個凈念,實物還落在端麗城里。”
“此外,我已經用自家手法封住她丹田氣門,只消每六七日查漏補缺一次,她必解不開。”
這番話給常逸民吃了定心丸。
“鎮尾那個‘映山院’剛好清出來了,有八間好房,要不便先安置在那?”
他提議道,又看向洪范、吳元五人。
“此外,常某有個不情之請。”
“按理說以千點星的戰力,哪怕封了丹田,至少也要尋個渾然高手看管。”
“但我軍武道高手稀少,人力實在不足。”
“不知幾位貴客愿不愿意也先暫住同一個院子,以防千點星翻出風浪。”
常逸民打的自然是好算盤。
而洪范幾位也不是擺架子的人,欣然便答應。
席間氣氛越發融洽。
待戌時正宴席結束,洪范于樓頂起身,見到龍湫鎮已沉入夜底。
黑魆世界,唯天頂與湖心各懸一輪銀月,相對無。
······
三日后,七月十四。
立秋過去了兩日,距離三伏結束還有五日。
這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當然天氣熱或不熱,對武者無甚分別。
雞鳴時,洪范將吳元一行四人送出小鎮。
他們本是游俠性子,往淮陽國來是存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意氣,不愿在太平處久待。
洪范送走了人,天方才大亮。
院子外,監視唐星晴的士卒恰好換班,朝他恭敬行禮。
清晨,朝陽初升,是打拳的最好時候。
兩年多來,最早由洪禮布置的每日三趟筑基拳,洪范一日未缺。
今日亦如是。
拳風呼嘯,吐氣開聲。
直到西廂的唐星晴披著外衣推開窗戶怒視過來,洪范才尷尬停下,回房中靜坐引氣。
他自詡是個有素質的,從前在朝日府修煉瞬步時,都會吩咐下面人給街坊送禮賠罪。
但唐星晴顯然不那么好糊弄。
未久,一位中年婦人用提籃送來兩份早飯。
唐星晴那份分量極少,是清甜的流食。
她吃完照例睡回籠覺。
洪范則提了桶井水沖涼。
他注意到肩上的傷口已結了熟痂,動作無礙。
然后,便沒有然后了。
一人獨行,本就沒那么多內務。
天人交感境界所限,苦修也沒什么意義。
不過辰時正(上午八點),洪范難得地閑了下來。
這三日,百勝軍似乎是將他忘了,除了送飯、送藥、遣人洗衣,全然沒個吩咐。
洪范稍一想,也知道這是當然的。
百勝軍是缺人沒錯。
但洪范年紀不到二十,沒有治民與治軍的經驗。
初來乍到,徐運濤與常逸民不可能直接給他擔子。
裘元魁主管全軍高層武力,手上想必不缺事——但勞累一位“傷勢未愈”的在榜天驕,未免不像樣子。
午時差一刻鐘。
洪范按捺不住,打算出門“找事”。
他尋到幾日前來過的府邸。
衛兵之前見過他,徑直放他入內。
正堂沒有人。
洪范走入第二進,聞到東邊飄來濃郁的飯菜香味。
大約那是廚房的方向。
沿著側廊往后,他隔著拐角聽到筷子碰撞瓷碗的聲音。
洪范正想尋人打聽,過去一看,卻見古意新正蹲在雨檐下的石階上,端著個大碗扒飯。
同樣是草鞋、布褲與短褂,只不過從赭色換做淺灰。
在金海洪氏,任誰這樣吃飯,哪怕是孩子,被長輩看到都少不了一頓打。
但古意新顯然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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