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個女孩,”李知安接話道,“我就教她醫術,教她經商,讓她知道女子也能憑自己的本事,活得頂天立地,光芒萬丈。她可以嫁她想嫁的人,也可以一生不嫁,周游天下,懸壺濟世。”
齊逾聽著,忍不住笑出聲。
“好,都依你。”
他低頭,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個輕吻。
“我們的孩子,定會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夜色漸深,宮人掌了燈。
橘黃色的燈光下,李知安已經歪在軟榻上睡著了。
齊逾小心翼翼地為她蓋上薄毯,目光落在她恬靜的睡顏和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久久沒有移開。
御案上,那些歌功頌德的奏折堆積如山。
他知道,這些虛名,李知安并不在乎。
她想要的,是實實在在的改變。
他拿起朱筆,在一份由禮部呈上的,請求為皇后舉辦盛大祈福儀式的奏折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然后,他提筆,在旁邊寫下一行批注。
“著,戶部撥銀十萬兩,工部出人,于京郊再建三所惠民醫堂,專設產科與兒科。所有醫官、藥材,由太醫院與萬寶商行共同承擔。”
“再,以皇后之名,設立‘仁安堂’,專門收容、救治流離失所的婦孺。”
齊逾放下筆,唇角掛著一絲滿足。他知道,李知安不會在意那些虛浮的贊美,真正能讓她高興的,是實實在在的改變。他起身,走出書房,夜風微涼,卻吹不散心頭的暖意。
回到鳳儀宮時,李知安已經醒了,正由春夏扶著在屋子里慢慢踱步。她聽到腳步聲,轉過身,眉眼溫和。
“陛下忙完了?”
齊逾走過去,扶住她的手臂,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柔軟。
“嗯,忙完了。”他輕聲回應,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心頭一片寧靜。他將今日批復仁安堂奏折的事情告訴了她。
李知安聽著,臉上浮現出笑意。
“陛下有心了。那些虛名,確實不如真切的幫助來得重要。”她由衷地說道。
“你心中所想,朕都清楚。”齊逾輕撫她的發絲,感受到她對百姓的深切關懷。
兩人又說了些閑話,齊逾陪著李知安用了些宵夜,才回乾清宮。
李知安待齊逾走后,并未立即歇息。她讓春夏點亮了書案上的燈,從一旁的箱子里取出一疊厚厚的卷宗。
那是邊市最近呈報上來的交易數據和貨物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