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報上說,西昭國師自上次在青州和淮安連番受挫,尤其是在刺殺太子妃的行動中損兵折將后,其在西昭王庭的威信大受打擊。
不少西昭貴族認為他華而不實,只會些陰詭伎倆,于正面戰場無益。
但西昭王依舊信任他。
這位國師近來深居簡出,卻下達了一道奇怪的命令:在西昭全境,不惜一切代價,加大對一種名為‘火石’的黑色礦物的開采,并重金搜羅全國最優秀的工匠,集中到王庭附近的一處秘密山谷中。
“火石……”李知安念出這個詞,記憶的絲線瞬間被牽動,“蘇迪娜!”
當初,西昭公主蘇迪娜為了換取與齊逾合作的機會,曾提供過一個關鍵情報:西昭國師一直在秘密研究一種“火石”,威力巨大。
當時他們雖然重視,但畢竟只是一個口頭信息,無法證實。
現在,柳慎元的軍報和暗衛的情報,兩相印證,讓這個“火石”的威脅,變得無比真實和具體。
“他們演練的陣型,是為了給火石武器讓開攻擊路線。而那些用黑布蒙著的重型器械,很可能就是發射火石的裝置。”齊逾的聲音沉了下來。
這是一種全新的戰爭模式。
如果西昭人真的掌握了可以遠程攻擊、威力巨大的火器,那么大安現有的城防體系和軍隊陣型,都將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
騎兵的沖擊,步兵的堅守,在能夠開山裂石的爆炸面前,或許會變得脆弱不堪。
“國師這是想換一種方式,來贏得戰爭。”李知安的心也沉了下去。
她雖然不懂軍事,但她懂技術代差的可怕。
就像精鋼打造的兵器,對上尋常的鐵器,那就是一場屠殺。
“他必須這么做。”齊逾站起身,在書房中踱步,“西昭的國力、兵員都不及我大安,常規作戰,他們沒有勝算。所以他才會劍走偏鋒,寄希望于這種不對稱的武力。”
齊逾的腦中飛速運轉,將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
“此人雖屢次失敗,卻是個可怕的對手。他沒有沉溺于失敗,而是在迅速尋找新的破局之法。”
“那我們該如何應對?”李知安問道。
面對一種未知的武器,任何防御都顯得蒼白無力。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齊逾停下腳步,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
“我們不能再被動等待了。”
他回到書案前,立刻提筆寫下兩封密令。
第一封,給柳慎元。
他命令柳慎元,改變偵察策略。
“斥候營不必再強行偵察對方的器械,徒增傷亡。將重點放在襲擾對方的后勤補給線,尤其是那些運送礦石和匠人的隊伍。孤要知道,他們的‘火石’從哪里來,匠人從哪里來。另外,想盡一切辦法,不惜代價,給孤抓幾個活的西昭工匠回來!”
第二封,則是給潛伏在西昭王庭的暗衛。
“不惜一切代價,查明西昭國師秘密山谷的具體位置,以及‘火石’武器的研制進度。”
寫完密令,他用火漆封好,交給了門外等候的內侍。
“立刻發出,不得有誤。”
做完這一切,齊逾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