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逾聽得心頭一緊。
父皇的身子自上次暈倒后便一日不如一日,前幾天還能正常上朝,今夜卻差點撒手人寰。
“傳李知安進宮。”
“殿下,太子妃這個時候進宮,恐怕…”
“讓她從側門進來,不要驚動任何人。”齊逾的語氣不容違背,“還有,傳凌云過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李知安便趕到了含元殿。
她換了身素色宮裝,快步走到龍榻前,先是向皇帝行了禮,然后才仔細觀察起來。
“脈案給我看看。”
院判不敢怠慢,連忙將厚厚一摞醫案遞了過去。
李知安接過脈案,一頁頁翻看著,眉頭越皺越深。
“這些藥方都沒問題,但…”她停頓了一下,“皇上最近的用藥記錄能詳細說明一下嗎?”
“回太子妃,皇上每日的湯藥都是按照祖方配制,從未更改過。”
“那送藥的人呢?”
“都是宮中的老人,絕對可靠。”
李知安沒有再問,而是走到皇帝身邊,輕輕搭上了脈搏。
片刻后,她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院判說得沒錯,這脈象確實古怪得很。皇帝的身體本就虛弱,但今夜的癥狀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加速了衰敗過程。
“殿下。”她壓低聲音,“能單獨說句話嗎?”
兩人走到殿內一角。
“怎么樣?”
“我覺得不太對勁。”李知安的聲音很輕,“皇上的癥狀不像是自然病發,更像是…”
“被人下了毒?”
“不是普通的毒,而是某種加速身體機能衰竭的東西。這種手法很隱蔽,不會立即致命,但會讓人的身體快速走向衰亡。”
齊逾的拳頭緊緊握起。
“誰敢對父皇下毒?”
“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最重要的是穩住皇上的病情。”李知安思考了片刻,“我需要重新開方,另外…”
“另外什么?”
“以后皇上的飲食和用藥,最好重新安排人手。”
齊逾明白了她的意思。
正在這時,凌云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殿內。
“殿下。”
“從現在開始,含元殿周圍戒嚴。除了太醫和必要的宮人,任何人不得靠近。另外,重新安排皇上身邊的服侍人員。”
“是。”
凌云剛要退下,齊逾又叫住了他。
“查一下最近新進宮的人,還有…那些老人也要重新核實身份。”
李知安重新開了藥方,親自盯著煎藥的過程。
整整一夜,她和齊逾都守在含元殿內,寸步不離。
天快亮的時候,皇帝終于悠悠轉醒。
“逾兒?”皇帝的聲音虛弱得像蚊子一樣。
“兒臣在。”齊逾連忙俯身過去,“父皇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皇帝緩緩轉過頭,看到了李知安,“知安也在?”
“兒媳給父皇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