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安瞬間明白了。
“讓柳大將軍在北疆發動總攻,將西昭主力徹底擊潰。只要西昭戰敗,太后就失去了最大的外援和倚仗,成了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到那時,我們再在京城動手,呈上鐵證,她將再無還手之力。”
“正是此意!”齊逾眼中精光一閃,“此事,需要立刻與柳大將軍商議。”
當夜,一只信鴿從東宮飛出,以最快的速度飛往了北疆。
而柳慎元,也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做出了回應。
三天后,一個風塵仆仆的信使,秘密進入了東宮,帶來了柳慎元親筆所寫的兩個字。
“依計。”
以及一份詳細的北疆總攻計劃。
計劃已定,整個大安朝堂的棋局,開始在暗中悄然轉動。
齊逾開始以太子監國的名義,頻繁調動京畿防務,將一些關鍵位置的將領,不動聲色地換成了自己的心腹。
所有人都以為太子殿下是在病愈后,急于整頓軍務,樹立威信,沒有人察覺到,一張針對京城最高權力核心的包圍網,正在緩緩收緊。
與此同時,慈寧宮內。
太后捻著佛珠,眼皮卻一直在跳。
近來,她總覺得心神不寧。
先是西昭那邊傳來的消息,說國師派去處理“麻煩”的烏恩其,失手了,人也跟著一起失蹤。
緊接著,她安插在東宮的眼線,也一個個失去了聯系。
東宮就像一個密不透風的鐵桶,她再也無法探知里面分毫的消息。
而太子齊逾,病好之后,行事愈發雷厲風行,甚至開始插手京城防務,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她心頭蔓延。
“去,把安插在羽林衛的張副統領叫來,哀家有話要問他。”她放下佛珠,對身邊的老嬤嬤吩咐道。
然而,老嬤嬤出去沒多久,就臉色煞白地跑了回來。
“太后娘娘,不好了!宮門傳話,張副統領……今天早上巡營時,墜馬摔斷了腿,已經被送回家休養了!”
太后猛地站了起來,手中的佛珠“啪”的一聲,斷了線,玉石珠子滾落一地。
太后臉色變幻不定,最終化為一片狠厲。
“傳哀家懿旨,讓齊遙立刻進宮!”
另一邊,東宮書房內。
凌風快步走入,對正在看地圖的齊逾躬身稟報。
“殿下,羽林衛的張副統領已經‘墜馬’。另外,我們的人看到,三郡王的馬車,剛剛駛入了宮門,正朝慈寧宮方向去。”
齊逾聞,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似乎一切盡在掌握。
他拿起筆,在一份京城防衛圖上,圈出了慈寧宮的位置,然后重重地畫了一個叉。
他放下筆,目光轉向窗外,北疆的方向。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李知安坐在窗邊,手里捧著一杯早已涼透的茶,心思卻全然不在茶上。
她的目光,越過宮墻,飄向遙遠的北方。
那里,是她的父親,是數十萬大安將士,正在與西昭進行一場決定國運的死戰。
齊逾的計劃很大膽,也很兇險。
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北疆的一場勝利上,一旦柳慎元有任何閃失,他們不僅前功盡棄,更會因為調動京畿防務而背上天大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