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精神高度緊張后的放松,或許是這密室格外安靜,李知安竟很快沉沉睡去,呼吸變得均勻綿長。
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床榻上的齊逾卻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微微側過頭,透過床幔的縫隙,悄悄望向軟榻上那道纖細的身影。
月光透過密室特設的通風孔隙,灑下些許微光,勾勒出她恬靜的睡顏。
褪去了平日的清冷與鋒芒,此時的她顯得格外柔和。
齊逾的目光不自覺地變得柔軟,嘴角噙著一抹自己都未察覺的極淡卻真實的笑意,就這般靜靜看了許久,方才重新閉目調息。
翌日清晨,李知安是在一陣細微的響動中醒來的。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習慣性地伸了個懶腰,卻冷不防對上一張近在咫尺的俊臉。
“啊!”李知安猛地被嚇了一跳,趕忙坐起身,定睛一看,竟是齊逾不知何時已起身,正站在軟榻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神色間似乎還帶著一絲戲謔。
李知安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震驚還是該發火,這人怎的站得離她這么近。
“殿下,你……你怎能悄無聲息地站在這里,難道不知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李知安撫著怦怦直跳的心口,有些惱怒地抱怨道。
齊逾卻挑眉,故意用一種委屈的口吻道。
“孤可是病人,起身活動一下筋骨有何不可?倒是某些人,昨夜答應留下照看孤,自己卻睡得如此沉酣,恐怕打雷都驚不醒,若真來個刺客,也不知是你保護孤,還是孤保護你。”
李知安被他說得面頰微熱,想起自己昨夜確實睡得極沉。
連齊逾何時起身,又是何時走到榻邊都毫無察覺,不禁有些赧然。
她仔細看了看齊逾的臉色,雖仍有些失血后的蒼白,但眼神清明,氣息平穩,精氣神顯然已恢復了七八成。
想來是昨夜的治療頗有成效,他自身底子也好,現下應該是沒有什么大礙了。
既如此,她更無再多留的理由。
李知安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衣裙,起身道。
“見殿下已無大礙,臣女便放心了,府中還有諸多事務亟待處理,臣女先行告退。”
齊逾知她性子,也不再強留,只微微頷首:“此番,多謝了。”
李知安略一福身,便轉身開門出去。
門外,凌風早已等候多時。
他與行云徹夜未眠,帶著一隊精銳影衛,順著那昨夜刺客出現的線索一路追查。
果然就在一處極其隱蔽的據點發現了些許蛛絲馬跡。
凌風讓行云留下繼續深挖并回來向齊逾詳細稟報,自己則主動請纓護送李知安回府。
他之所以如此的原因便是他可不敢讓那個對李知安充滿戒備的行云來送。
萬一路上兩人語不合起了沖突,甚至動起手來,那他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要是行云還把李知安給傷了,恐怕殿下也不會輕饒了行云。
李知安也心知他們必有要事相商,自己對那些陰謀暗斗并無太多興趣,便欣然同意由凌風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