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白,”李知安的聲音沉靜而清晰,“你帶來的人,分散下去,盯緊這些人的動向,楊文,你的人負責外圍策應,留意京中各處的異常調動,特別是皇城司和京兆府。”
“是!”江陌白和楊文齊聲應道,眼中俱是凝重。
李知安說完又想起什么:“尚書令的府邸多派些人手。”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些人只怕不是大安的人,如果真是如此,那這些朝臣家眷恐危。
徐岳于她有恩,且年歲已高,她絕不可能放任不管。
宮中和鎮國公府那邊倒是不用擔心,柳家包括柳若薇在內個個都有身手,只需給柳若薇傳個信讓她提前防備好就行。
至于相府,他們于李知安而早已是怨大過恩,就算有恩也已經還完了。
李知安的預警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漣漪尚未散去,驚雷已至。
一日清晨,京城的天色灰蒙蒙的,壓抑得如同凝固的鉛塊。
街道上,官員上朝的轎子、送子弟入學的馬車、采買的車隊如同往常流動。
突然,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了沉悶的寧靜。
緊接著便如點燃了引信的炸藥桶,數條街巷同時爆發出驚恐的哭喊和兵刃交擊的銳響。
那些蜷縮在街角巷尾、看似麻木饑餓的“難民”,瞬間褪去了偽裝。
他們眼中兇光畢露,手中亮出短刀甚至藏匿的短弩對著官員府邸里出來的人展開殺戮。
“保護老爺!”
“攔住他們!”
“啊——!”
場面瞬間失控,護衛與家丁倉促應戰,卻難敵這些訓練有素,下手狠辣的兇徒。
徐岳的轎子剛行至朱雀街中段,便被這突如其來的混亂波及。
轎身劇烈顛簸,外面傳來隨從的怒喝和瀕死的慘叫。
徐岳心中一沉,剛想掀簾查看,一只沾滿血污的大手猛地撕裂了厚重的轎簾。
緊接著便是張猙獰的面孔出現在徐岳眼前,手中的短刃帶著腥風,直刺他的咽喉。
“噗嗤!”
一柄精鋼短匕,如同毒蛇吐信,悄無聲息卻又快如閃電,從后面狠狠捅進了兇徒的后心。
力道之大,透胸而出。
兇徒的動作瞬間僵住,眼中的兇戾被難以置信的驚愕取代,隨即光芒迅速黯淡。
他緩緩倒下,露出身后一個穿著不起眼灰布短打、面容沉靜的少年——正是江陌白!
“你…你是何人?”徐岳強自鎮定,看著眼前這陌生的少年郎
江陌白迅速拔出匕首,警惕地掃視周圍,聲音壓得極低。
“徐老受驚了,在下奉知安姐姐之命,特來護衛大人周全。”
“知安丫頭?!”徐岳眼中閃過驚詫,隨即是濃濃的擔憂,“她……她可安好?”
“姐姐早有防范,大人放心。”江陌白語速飛快,同時架住徐岳的胳膊,將他從傾倒的轎子中攙扶出來。
“此地不宜久留,請大人隨我走,先回府暫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