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田繡娘給我找來。”李憐音吩咐身邊的春桃道。
春桃自然是知道田繡娘的,也知道李憐音做的那些事情,但她不敢去找李知安說。
上次賞梅宴讓李憐音丟了好大的臉,李憐音回來暗地里發了好大的火。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懷疑上自己,穩妥起見只能找機會再告訴李知安。
“是,奴婢這就去。”
果不其然,等春桃走后,李憐音喊另外一個丫鬟跟著春桃。
上次賞梅宴落水那件事,李知安明顯早有防備,很有可能便是有人通風報信。
“若是她真去找了李知安,便讓人把她打死,丟到亂葬崗去喂狗。”
一個丫鬟而已,她可是相府嫡千金!
春桃去田繡娘的住處找她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跟著,一直到和田繡娘一起去了李憐音那里,跟著的丫鬟才趕在前面回去復命。
田繡娘進了屋子,看見李憐音正斜倚在軟榻上,臉色看上去不甚好看。
“我讓你加緊做的霧疊針的繡品可都準備好了?”李憐音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急切。
田繡娘點頭:“都按夫人的吩咐準備好了,只是這樣一來,咱們花的銀子可就高了不少。”
李憐音冷笑一聲:“花的銀子多怕什么,只要能讓李知安栽個大跟頭,我什么都不在乎。等明兒個錦衣軒一開張,那些夫人小姐們穿上了咱們制的衣裳,我看她還怎么得意。”
田繡娘聞,心中還是有些害怕:“夫人,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萬一被發現了……”
“怕什么?”李憐音打斷她的話,“等事情成了,我自會保你周全,你且跟著我,好處少不了你的。”
田繡娘本來也因為李知安把她趕出云裳閣的事情懷恨在心,如此一來也算是解氣。
次日寅時剛過,西街口已人聲鼎沸。
十丈長紅綢從錦衣軒嶄新的二層飛檐上垂落,金粉寫就的“錦衣軒”三個大字很是顯眼。
數十個扎著紅腰帶的伙計捧著漆盤,將浸了香油的銅錢一把把拋向人群,引得一片哄搶喧嚷。
李憐音一身錦緞新綢立在鋪子門前,笑靨如花地迎接著絡繹不絕的賓客。
“相府千金的手筆,果然不同凡響。”
“瞧瞧這排場,云裳閣開張時可沒這般熱鬧。”
議論聲鉆進李憐音的耳朵,也不枉費她花了那么多銀子做出來的排場。
彼時李知安立在云裳閣三樓,推開半扇雕花木窗,目光平靜地投向對面。
錦衣軒門前車水馬龍,衣香鬢影,連幾位平日里只在云裳閣定制衣物的貴婦的身影也夾雜其中,好不熱鬧。
“東家,”阿蕪捧著賬本進來,眉間帶著憂色,“今日來客少了三成,聽說是對面也掛著霧疊針的繡品,價格只有我們的五成不到。”
錦衣軒還抬了一展霧疊針的屏風在外面,也是吸引了不少賓客。
李知安的目光落在那展屏風上,一方尺幅不大的牡丹屏風,遠看也似有幾分煙霞朦朧之意,確實有幾分霧疊針的樣子。
不過只是像,而不完全是,魚目永遠是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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