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痛,行動也放緩下來,但他們方才的動作實在太大,遠處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書房有動靜!”
“快稟報相爺!”
李知安瞥見觀音像底座已經偏移,卻不得不抽身而退。
黑衣人縱身躍上房梁,臨去時回頭望了她一眼,那目光如寒潭映月,讓她心頭莫名一顫。
李仲嚴趕到時,只看見洞開的軒窗和被夜風吹亂的案卷。
他陰沉著臉走到書架前,手指撫過觀音像底座的劃痕,從暗格中取出一個檀木盒。
“原來是為這個。”他冷笑一聲,將盒子收入袖中,“來人,把書房收整好。”
別院里,燭火搖曳。
李知安解開染血的面巾,銅鏡中映出蒼白的臉色。
右手小臂一道寸余長的傷口還在滲血,是格擋時被對方的暗器所傷。
藥粉灑在傷口上,刺痛讓李知安微微蹙眉。
不知道今夜那個黑衣人是什么來路,難不成也是為了外婆留下的東西?
窗外傳來更夫的梆子聲,三更天了。
李知安將染血的帕子扔進火盆,看它化作一縷青煙。
今夜過后,必定已經打草驚蛇,再想要找到那件東西可就更難了。
都怪那該死的家伙,不然此刻自己已經得手了。
她口中那“該死的家伙”,從東宮翻窗而入時,袖口的裂痕已被夜風吹得微涼。
他扯下面巾,露出蒼白的面容,唇色因氣力消耗而略顯暗淡。
“殿下!”凌風從暗處閃出,手中早已備好金瘡藥與干凈的白布。
他眉頭緊鎖,聲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責備之意:“太醫說過,您這身子經不起折騰,為了那李姑娘你……”
“無妨。”齊逾抬手打斷,任由凌風替他解開染血的袖口。
傷口不深,卻因他常年的病體,血滲得比常人更多些,藥粉灑上去時,他眉心微蹙,卻連一聲悶哼都沒有。
齊逾把今晚在相府書房遇到黑衣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凌風猶豫片刻道:“可知道這東西的人本就不多,會不會是李姑娘?”
齊逾指尖一頓,燭火爆了個燈花,映得他眸色忽明忽暗。
他想起那雙在黑暗中與他交鋒的眼睛,隱隱藏著某種執念,確實像她。
“那黑衣人,”齊逾忽然開口,目光落在跳動的燭火上,“身手極好。”
凌風點頭,李知安在京城出了名的溫婉賢淑,以才氣冠絕京城,卻沒聽說過會武。
齊逾倒是覺得凌風說得對,是與不是,日后有機會看看便知道了。
窗外,一輪冷月高懸,他望著掌心包扎好的傷口,忽然想起那黑衣人格擋時,腕間閃過的一抹銀光——像極了當年鎮國公府暗衛獨有的袖箭。
三日后,云裳閣內光影浮動。
新到的蘇繡屏風前,幾位貴女正低聲贊嘆。
那幅《海棠眠》用了獨創的“霧疊針”,遠看如煙霞朦朧,近觀則花瓣層疊鮮活,連晨露都似要滾落下來。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