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能掏空趙家的底子,李知安也樂見其成。
李知安放下茶盞,抬眼看向上首的趙崔氏:“全憑婆母安排便是。”
“母親,兒與憐音成婚的儀仗一定要大,要給憐音最好的。”
趙彥之在一旁附和趙崔氏,語間盡是對李憐音的寵溺。
見李知安沒有異議,趙崔氏便又說道:“既然你無異議,那此事便這般定了,憐音身子金貴,你莫要與她起了爭執。”
李知安微微頷首,身子金不金貴她不知道,人是挺下賤的。
李憐音在一旁聽著,心中卻是越發得意,覺得李知安已然被自己壓了一頭。
這場較量,她贏定了。
婚儀的事情敲定了,趙崔氏還有另外一件事,也是把李知安交過來的主要原因。
“往年這些時候,莊上的米糧、布匹、山貨早該送到了,怎的今年還沒有動靜?”
莊子上的產出,可是趙家日常開銷和維護體面的來源。
李知安早料到會被問起此事,心中早想好了說辭:“婆母息怒,此事是莊子上出了內鬼,監守自盜,等我清理干凈了再送東西來,免得污了府里的地方。”
“內鬼?查……查出來沒有?”趙崔氏聞,不禁攥緊了手上的絲帕。
其實莊子上全都是李知安的人,根本不存在內鬼一說,只是想試探試探趙家的人。
真正的內鬼還在那些鋪子里,看趙崔氏這個反應,對此定也是知情的。
“尚且在查,損失還不明,不過……”李知安話鋒一轉,目光冷了下來,“此事是田莊管理疏漏,等會兒我便去裕豐糧行走一趟,對一下莊子補送糧行的明細。”
“你去糧行做什么?查賬自有賬房先生,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賬目!”
趙彥之聽到她要去糧行查賬,臉色瞬間就變了,幾乎脫口而出。
他的反應太過于激烈,饒是李憐音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只怕那勞什子糧行不簡單。
李知安把他們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看來糧行有一條“大魚”才會讓他們如此緊張。
“此差矣,糧行地契和主事權皆在我手,出了內鬼我自然要親自查。”
最好查他個底朝天,拔出蘿卜帶出泥,好好清剿趙家的人。
趙彥之被她噎得臉色發青,卻又無法反駁。
李知安也站了起來,不再給這幾人糾纏的機會,微微福身:“府里既無旁的事,兒媳便先告退了。”
說罷她轉身就走,裙裾拂過光潔的地面,留下一道清冷的背影給屋內的幾人。
直到李知安的身影消失,趙彥之才狠狠一拳砸在旁邊的茶案上,震得茶盞叮當作響。
“這個賤人到底想干什么?”
趙崔氏也是心有余悸,低聲斥道:“慌什么,她一個女人家懂什么賬,趙德貴又不是吃素的,就算她去了,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李憐音也連忙依偎過去:“放心吧彥之哥哥,姐姐不過是個內宅婦人,哪里懂商賈之事,咱們還是好好準備大婚吧。”
她一心只惦記著自己的風光大婚,生怕趙彥之被李知安分了神。
見自己母親和李憐音有恃無恐的樣子,趙彥之心頭升起沒來由的煩躁。
總感覺這次這件事不會那么輕易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