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軒想吃什么?”
“嗯~,我不想吃蛋糕,我想吃奶奶做的避風塘炒蟹,還有蘿卜糕。”
“爹地媽咪,我忽然很想念澳城的美食街。”
“……”湯喬允和宮北琛同時一愣。
半晌。
湯喬允:“那等有夏夏好一點了,我們就會澳城看看。”
宮澤軒:“真的嗎?哇~,我好像三年都沒有回去過了,我都快忘記澳城是什么樣子了。”
“尤其是奶奶,一直心心念念想回澳城。”
“……”湯喬允沒有回話,只是眸色沉了沉。
這次能清醒過來。
還多虧了宮母和沈晚箐的刁難。
要不是她們害她摔下樓梯,她大概要吃啥一輩子。
宮北琛眉峰折了折,“軒軒,這里有爹地陪著媽咪和夏夏。你明天還要上學,爹地讓司機送你回家。”
“……噢~,那好吧!”
宮澤軒耷拉著小腦袋,戀戀不舍地摸-->>了摸宮夏的頭發。
又轉頭看向湯喬允,聲音帶著委屈:“媽咪,我明天放學就來看你和妹妹。”
“嗯,去吧!”湯喬允點點頭,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頂,指尖觸到他柔軟的發頂時,動作頓了頓。
宮澤軒已經八歲了。
從蹣跚學步的小不點,長成如今懂事的模樣。
她缺席的時光里,是宮北琛陪著他長大。可一想到這一切的源頭,那份短暫的溫情就瞬間冷卻。
“爹地媽咪,夏夏,我走了。”
“哥哥再見。”
“再見。”
“乖乖聽話。”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復雜。
宮北琛叫來司機和保鏢,親自把宮澤軒送到門口,低聲叮囑了幾句才折返病房。
……
推開門時。
正看到湯喬允坐在床邊,指尖輕輕拂過宮夏熟睡的眉眼,眼底的憂傷像化不開的濃霧。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聲音壓得極低:“……在想什么?”
湯喬允沒有轉頭,只是搖了搖頭,指尖依舊停留在女兒臉上:“沒什么,只是覺得夏夏瘦了。”
宮北琛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女兒蒼白的小臉,眼底閃過一絲愧疚:“是我沒照顧好你們。”
“不要再說這些,你已經做的很好很好,我……其實是很感激你的!”
“……”宮北琛聽了,鼻腔酸的厲害。
“喬允,對不起!”
“請原諒我的自私和脆弱。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我……可我真的好愛你,我只是想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我知道。”湯喬允蹙眉,平淡的回了一句。
宮北琛緊緊抱著她,“你知道就好,未來的日子還很長。我會用行動向你證明,我答應你的事情通通都能做到。”
“……”湯喬允心腔一疼,生生將眼底的淚又逼退。
他對她的人生已經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
無論他做什么?
她都不可能會原諒他。
假如…
他沒有害死顧汀州。
她……或許還能原諒他。
可他害死了顧汀州。
她一定要為他報仇雪恨,將他繩之以法。
……
宮府。
宮母這幾天都被軟禁在家里。
無論她怎么發怒生氣,管家和保鏢都不敢讓她出門。
“你們都造反了是吧?你們居然連我都敢管,我要將你們統統都炒魷魚。”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我現在只是要去醫院看看晚箐,你們居然敢攔住我。”
“把電話拿來,我要打給那個逆子……”
管家一臉小心翼翼,語氣軟硬兼施,“老夫人,您消消火!”
“您在家里安心休息幾天,等宮總的火氣消了。可能就會放您出門了,到時候您想去哪,誰敢攔著?”
宮母聽了,更加火冒三丈,“你閉嘴。”
“那個逆子為了一個傻子,還有一個小野種,他連親媽都不要了。”
“我這個兒子能耐太大了,大到連他媽都不放在眼里。”
“老夫人,慎!”管家臉色一白,連忙上前按住她要砸東西的手,“夏夏小姐也是宮總的心頭肉,您這么說,若是被宮總聽見……”
“聽見又怎樣?”宮母猛地甩開他的手,精致的發髻散亂了幾縷,眼底滿是怨毒,“那個小野種根本就不是宮家的種!是湯喬允那個賤人跟顧汀州的孽種!逆子被豬油蒙了心,居然把仇人當寶貝養!”
她越說越激動,胸口劇烈起伏著,指著門口的方向嘶吼:“還有沈晚箐!那才是我看中的兒媳婦!知書達理,孝順聽話。哪像湯喬允那個狐貍精,只會勾引人!”
“阿琛那個逆子居然為了她,把晚箐也關起來了,我看他是徹底瘋了!”
管家垂著頭不敢接話,心里卻暗暗嘆氣。
自從老夫人和沈小姐去醫院鬧事,把湯小姐推下樓梯的后。
宮總就徹底翻了臉。
不僅將老夫人軟禁在老宅,還把沈小姐從宮氏集團開除了。
從前。
宮總可是最寵沈小姐。
不管她犯什么錯,宮總都不跟她計較。
這么多年了。
沈小姐一直在宮氏集團擔任副秘書的閑職。
啥活不干,每月卻領著高層級別的月薪。
這要換成別人,只怕要高興飛了。
可沈小姐卻絲毫不知足,居然妄圖做宮氏集團的老板娘。
她的那點心思和算算盤珠子。
誰還能不知道?
宮母見他不說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隨手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沒用的東西!都給我滾!”
茶杯碎裂的聲響驚動了門外的保鏢,兩人推門進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老夫人,您冷靜點。”
“冷靜?”宮母冷笑一聲,眼底滿是絕望與不甘,“我兒子被一個賤人迷得神魂顛倒,連親媽都不認了,我怎么冷靜?湯喬允那個賤人,當年就該跟顧汀州一起死!她要是死了,哪還有今天的事!”
她的話像淬了毒的針,尖銳地刺在空氣里。
管家聽得心驚肉跳,連忙上前勸阻:“老夫人!您別再說了!這些話若是傳到宮總耳朵里,后果不堪設想啊!”
“后果?我現在還有什么后果可懼?”宮母頹然地坐在沙發上,眼淚突然掉了下來,“我含辛茹苦把他養大,他卻為了一個仇人的女人,把我關在這里……湯喬允,還有那個小野種,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她的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眼底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對了,軒軒這幾天應該放假了吧?”
“你們沒去接他嗎?”
管家小心翼翼的說:“……呃~,宮總讓將小少爺接去了新宅,說是怕打擾您休息。”
宮母:“什么?他這是連孫子也不讓我見了嗎?”
吼完。
宮母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胸口劇烈起伏,指著管家的鼻子厲聲質問:“他憑什么?軒軒是我一手帶大的!湯喬允那個賤人沒資格霸占我的孫子!”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帶著歇斯底里的絕望。
這些天被軟禁的怒火以及對湯喬允的恨意,還有對孫子的思念,此刻全都爆發出來。
管家嚇得后退一步,顫聲解釋:“老夫人,宮總也是為了小少爺好,新宅那邊離學校近,還有專人照顧……”
“放屁!”宮母厲聲打斷,抓起沙發上的靠枕狠狠砸過去,“他就是想讓湯喬允那個狐貍精取代我的位置!想讓那個小野種鳩占鵲巢!我告訴你,沒門!”
靠枕砸在管家身上,棉絮紛飛。
宮母喘著粗氣,眼底的瘋狂更甚:“軒軒是宮家唯一的繼承人!是我宮家的根!那個小野種算什么東西?也配跟軒軒搶爹?”
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神一沉,死死盯著管家:“你們現在就去把軒軒給我接回來!就說是我想他了,要跟他視頻!若是宮北琛那個逆子阻攔,你就告訴他,要是連孫子都不讓我見,我就絕食!我就從這樓上跳下去!”
管家臉色慘白,連連擺手:“老夫人,您別沖動啊!宮總下了死命令,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私自聯系小少爺……”
“我不管!”宮母歇斯底里地嘶吼,“今天你要么去接軒軒,要么就給我把宮北琛那個逆子叫過來!我倒要問問他,是不是要眼睜睜看著我死!”
她一邊說,一邊踉蹌著往樓梯口走去,眼神決絕。
管家嚇得連忙上前攔住她:“老夫人!您三思啊!”
“讓開!”宮母用力推開他。
“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兒子不孝,孫子見不到,還要被一個賤人軟禁!不如死了干凈!”
混亂中。
門外的保鏢聞聲沖進來,一左一右架住宮母的胳膊。
宮母拼命掙扎,頭發散亂,眼淚混著怒火滾落:“放開我!宮北琛!湯喬允!你們大逆不道……”
她的嘶吼聲在空曠的老宅里回蕩,透著無盡的怨毒與不甘。
管家站在一旁,看著這副光景,只能無奈地掏出手機,撥通了宮北琛的電話。
他知道,這場鬧劇,終究還是要宮總親自來收場。
……
醫院里。
宮北琛哄睡夏夏后,一直陪在湯喬允身邊,親力親為的照顧她。
“再多吃一點吧!”
湯喬允:“我不吃了,你也休息一下吧,你的眼睛都熬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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