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允,你一定要撐住!”
短短幾分鐘。
他的世界仿佛被撕開一道猙獰的口子,冷風裹挾著絕望灌進來,凍得他渾身發抖。
樓梯口。
宮母癱坐在臺階上,臉色慘白如紙,嘴里反復念叨:“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這能怪誰?”
“是啊,干媽別太自責了,確實是她自己不小心,跟我們沒有關系。”沈晚箐蹲在她身邊,雖然心里有些惶恐,但更多的是解氣。
那個死賤人最好就這么摔死才好。
宮北琛緩緩直起身,一步步走向她們,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
宮母見狀,嚇得一哆嗦,“……阿琛,你冷靜點,是她自己沒站穩,這能怪得了誰?”
沈晚箐見狀,更是嚇得鎖在宮母身后,“哥哥,這真的不能怨干媽,確實是……”
宮北琛的目光掠過宮母,陰森森的落在沈晚箐臉上。
“是你故意絆了她一腳,對不對?”
沈晚箐渾身一顫,慌忙搖頭:“哥哥,你…你別冤枉我!我沒有…是嫂子自己沒站穩…”
“沒有?”宮北琛冷斥一聲,徑直向她身邊走來。
宮母見狀,慌忙上前阻攔,“你別亂來,這真的不能怪箐箐…嗯啊…”
宮母被重重的推開,差點跌倒在地。
“啪--”宮北琛不在多少廢話,上前狠狠給了沈晚箐一記耳光。
“啊…”沈晚箐重重的摔在地上,半張臉頓時腫了起來。
“哥哥,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我真的沒……”
宮北琛怒不可遏,根本控制不住怒火。
他又上前,沖著她的心口狠狠踹了一腳。
“呃噗!”沈晚箐被踹的一個翻滾,嘴里猛噴一口鮮血。
宮母徹底嚇壞了,死死攔住他,“阿琛,快點住手,箐箐是女孩子,哪里能經得住你這樣打?”
“你下這么重的手,會出人命的!”
宮北琛根本聽不進去,大手狠狠提起她的衣服,將她向樓梯口拖去。
他從來不屑于動手打女人。
除非忍無可忍。
沈晚箐疼的渾身只打哆嗦,胸骨大概被踹斷了,“……哥哥……我錯了,看在小姨的份上,饒了我吧!”
“小姨?”宮北琛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眼底翻涌著猩紅的戾氣,手上力道驟然加重,幾乎要將沈晚箐的衣領撕裂,“你也配提她?”
他拖著她往樓梯口走。
沈晚箐的后背在冰冷的地面上摩擦,布料被磨破,皮膚滲出鮮血,留下一道猙獰的血痕。
“阿琛!你瘋了!快放手!”宮母撲上來死死抱住他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里,“你殺了她,怎么跟淑儀交代?”
“交代?”宮北琛猛地轉頭,眼神狠戾得讓宮母渾身一僵,“我現在只想讓她給喬允償命!喬允要是有事,我會讓她陪葬!”
他一把推開宮母。
宮母重心不穩,重重摔在臺階上,額頭磕出一個青包。
沈晚箐被拖到樓梯邊緣。
冰冷的空氣灌進她的衣領,死亡的恐懼讓她渾身癱軟,眼淚鼻涕混在一起,語無倫次地哭喊:“我錯了!哥哥,我錯了!咳咳……求你饒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眼神。
宮北琛終究還是忍住了,將她重重的扔在地上。
“你最好祈禱喬允沒事。”
沈晚箐的臉瞬間漲成紫紅色,疼痛讓她快要昏過去。
“晚箐,你怎么樣了?”宮母慌忙撲上去,那她扶住。
“咳咳…干媽…”沈晚箐眼前一黑,吐了一口鮮血,昏死了過去。
“醫生醫生……”
兩個醫生慌忙上前查看。
宮北琛不在理會她和宮母,轉而心亂如麻的等在搶救室門口。
“喬允,你一定要平安無事,我們一家都要好好的……”
……
半個小時后。
搶救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主治醫生摘下口罩,臉色凝重地走出來:“宮總!病人顱內出血嚴重,需要立刻手術,但手術風險極高,你趕緊簽一下病危通知書!”
“好…好,我簽。醫生,無論如何,都一定要醫治好我太太……”
“宮總請放心,我們會竭盡全力的。”
很快。
宮北琛簽了手術同意書。
醫生開始了術前準備。
宮北琛更加焦灼不安,像石雕一樣坐著一動不動。
……
四個小時后。
手術室的紅燈在終于熄滅。
“……醫生,怎么樣了?”宮北琛聲音嘶啞的厲害。
醫生一臉疲憊,白大褂上還沾著未干涸的血漬,眼底布滿血絲卻難掩一絲松懈:“宮總,手術成功了!顱內出血已經控制住,病人暫時脫離生命危險!”
宮北琛猛地從地上彈起,踉蹌著撲過去抓住醫生的胳膊,聲音嘶啞得幾乎不成調:“真的?她…她沒事了?”
“暫時穩住了,但還需要進icu觀察48小時,后續要警惕感染和并發癥。”醫生拍了拍他的手背。
“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宮總請放心。”
宮北琛聽了,提著的心才稍稍安定些許。
“沒生命危險就好,謝天謝地……”
icu的門緩緩打開。
湯喬允躺在病床上,臉上罩著氧氣罩,額角和后腦的傷口被厚厚的紗布包裹,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證明她還活著。
宮北琛隔著玻璃凝視著她,眼淚瞬間決堤,滾燙地砸在冰冷的玻璃上。
他曾以為自己會在無盡的黑暗里溺亡,此刻終于抓住了一絲微光。
“喬允,你做到了…”他貼著玻璃,聲音輕得像嘆息,“再等等我,等你好起來,我們再也不分開。”
……
與此同時。
沈晚箐也被送去搶救。
她的肋骨斷了兩根,已經疼的暈死過去。
宮母坐在手術室外,大腦一片空白。
“滋~,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她正喃喃自語。
管家和幾個保鏢走了過來。
“老夫人,宮總命我們送您回去。”
宮母猛地抬頭,眼神渙散地看向管家:“回去?回哪里去?阿琛呢?他不來看我嗎?”
“宮總在icu外守著太太,吩咐我們務必送您回老宅靜養。”管家語氣恭敬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示意保鏢上前。
“我不回!”宮母突然激動地站起身,胸口劇烈起伏,“我要等阿琛,我要跟他解釋,不是我故意的!是那個傻子自己沒站穩!”
保鏢上前想攙扶她,卻被宮母用力推開:“別碰我!你們都是阿琛的狗!現在連我這個老夫人都敢管了?”
她踉蹌著后退幾步。
目光死死盯著icu的方向,眼淚突然滾落:“我是為了他好啊…那個野種會毀了他的…他怎么就不明白?”
管家嘆了口氣,對保鏢使了個眼色。
兩個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宮母的胳膊。
宮母掙扎著,尖利的哭喊聲響徹走廊:“放開我!宮北琛!你這個不孝子!你會后悔的!”
可無論她怎么掙扎,還是被強行拖拽著離開。
路過沈晚箐的搶救室時,她瞥見門口“手術中”的紅燈,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最終還是被保鏢拉著消失在走廊盡頭。
……
兩天后。
icu里。
湯喬允的手指突然輕微動了一下。
守在監控前的護士立刻警覺,連忙通知醫生:“醫生!病人有反應了!”
宮北琛瞬間沖到玻璃前,心臟狂跳不止。
他看到湯喬允的眼皮輕輕顫動,嘴唇翕動著,似乎在說著什么。
醫生迅速進入icu檢查,片刻后走出來對宮北琛說:“宮總,病人意識正在恢復,剛才應該是在叫你。她現在很虛弱,需要安靜,你別太激動。”
宮北琛點點頭,死死咬著嘴唇,才忍住沖進去的沖動。
他貼著玻璃,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喬允,我在呢…我一直都在…你慢慢醒,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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