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北琛剛跨出急診室門,就被一道冷厲的目光鎖定。
顧汀州一身黑色西裝,領口系得一絲不茍,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他身后跟著十幾個黑衣保鏢,將走廊一側堵得嚴嚴實實,剛才的嘈雜聲正是保鏢推開圍觀人群時發出的。
“宮北琛,把允兒交出來。”顧汀州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扎向宮北琛。
宮北琛的眉頭瞬間擰成一團,周身的氣壓也沉了下來:“顧汀州,我和喬允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這里是醫院,你要是想鬧事,請換個地方。”
他現在滿心都是邱淑儀的安危,根本沒精力應付顧汀州的挑釁。
“換地方?”顧汀州冷笑一聲,上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半米,空氣中瞬間彌漫著濃烈的火藥味,“你把允兒害成那樣,還敢跟我談條件?”
“馬上把允兒交出來,不然,我今天要你好看。”
宮北琛一臉冷肅,眉頭壓的更低,“顧汀州,我勸你別再自尋死路。”
“也別再招惹湯喬允,她不屬于你。”
顧汀州聽完,更加怒不可遏,“宮北琛,我和允兒已經正式在一起了,你說她不屬于我?”
宮北琛冷笑,“只要我沒同意,她自然不屬于你。”
“是我的東西,別碰,別搶。我就算是毀了,也不會給你。”
顧汀州驟然暴怒,掄起拳頭狠狠砸向宮北琛,“你這個狗雜碎,你把允兒當什么了?”
拳頭帶著凌厲的風砸過來時。
宮北琛幾乎是本能地側身躲開。
顧汀州的拳頭擦著他的肩膀落空,重重砸在身后的墻壁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指節瞬間泛紅。
“狗雜碎?”宮北琛眼底的寒意更甚,抬手攥住顧汀州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對方忍不住悶哼一聲,“顧汀州,你算什么東西,也配提喬允的名字?”
他的指節越收越緊,仿佛要將顧汀州的手腕捏碎,“你以為用些手段就能讓她跟你走?我告訴你,不可能。”
顧汀州疼得額頭冒冷汗,卻不肯示弱,另一只手猛地揮向宮北琛的臉:“我至少不會像你一樣,不把她當人!宮北琛,你根本不配擁有她!”
“噼里啪啦--”
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走廊里的保鏢見狀,立刻沖上來想拉開他們,卻被宮北琛的手下馬丁攔住:“我們宮總的事,輪不到你們插手!”
兩邊人劍拔弩張。
圍觀的人群嚇得紛紛后退,護士站的護士急得直跺腳,卻不敢上前。
“砰——”宮北琛一拳砸在顧汀州的胸口,將人擊退兩步。
顧汀州穩住身形,嘴角溢出血絲,卻笑得越發猙獰:“怎么?被我說中了?你就是個懦夫,只會逃避,只會讓身邊的女人受傷!邱淑儀是這樣,允兒也是這樣!”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狠狠扎進宮北琛的心里。
他想起邱淑儀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樣,想起湯喬允在重癥監護室里微弱的呼吸。
怒火中燒的同時。
心尖又涌上一陣難以喻的愧疚。
“你踏馬真該死。”他猛地沖上前,揪住顧汀州的衣領,將人按在墻上,眼神里滿是猩紅:“我警告你,不準提淑儀!”
“怎么?不敢聽了?”顧汀州掙扎著,卻掙脫不開,“你要是真對邱淑儀好,就該好好陪她走完最后一程,而不是在這里跟我吵架!你要是真對允兒好,就該立刻去重癥監護室守著她,而不是讓她等你!宮北琛,你就是個自私鬼!”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門突然被拉開,軒軒哭著跑出來,抓住宮北琛的衣角:“爹地!媽咪……媽咪好像快不行了!你快回去看看她!”
宮北琛渾身一僵,揪著顧汀州衣領的手瞬間松了下來。
他回頭看向急診室,門內傳來護士焦急的呼喊聲,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連呼吸都帶著疼。
顧汀州趁機推開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著說:“現在知道著急了?宮北琛,你最好祈禱邱淑儀沒事,不然,你這輩子都別想安心。”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允兒,我給你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后,我要是沒在重癥監護室看到你,我就立刻帶她轉院,讓你永遠都見不到她。”
說完,顧汀州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西裝,帶著保鏢轉身離開。
走廊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宮北琛和軒軒,還有遠處護士焦急的呼喊聲。
宮北琛蹲下身,看著軒軒哭紅的眼睛,聲音里滿是疲憊:“軒軒,我們回去看媽咪。”
……
急診室里。
搶救儀器還在發出規律的滴答聲。
邱淑儀原本微弱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側著頭,目光艱難地投向-->>門口。
剛才走廊里的爭吵聲、打斗聲,她聽得一清二楚。
“阿琛……”她的聲音細若游絲,卻帶著不容忽略的力氣,抬手想抓住什么,指尖在空中微微顫抖。
正在給她做檢查的護士連忙停下動作,輕聲安撫:“宮太太,您別激動,醫生馬上就來。”
可邱淑儀根本沒聽進去,目光死死盯著門口的方向。
“湯喬允……她是不是也在醫院?”
宮北琛剛牽著軒軒走進來,就對上她這樣的眼神,心里猛地一沉。
她聽到了,她什么都聽到了。
他快步走到床邊,握住她冰涼的手,聲音放得極柔:“淑儀,你別多想,剛才就是一點小誤會,已經解決了。”
邱淑儀輕輕搖了搖頭,眼底泛起一層水霧,卻沒有掉下來。
她看著宮北琛,又看了看旁邊緊緊抓著他衣角的軒軒,嘴唇動了動,過了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話:“咳咳…咳咳……”
“湯小姐…又回到你身邊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