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序笑得前俯后仰。
“真的有點像誒,阿姐。陳宴他果然是個男狐貍精,哈哈哈哈……”
葉緋霜想到陳宴提起鄒陽時那掩飾不住的厭惡,原來是這樣!
不是沒夢到,是夢到了但沒告訴她。
葉緋霜的嘴角抽了抽。
這個有點像,就能讓鄒陽和人當街爭搶。那能讓他鬧到金鑾殿上的,得多像。
陳宴估計快惡心死了。
葉緋霜都想象不到前世鄒陽死得會有多慘。
那頭,陳瑞和鄒陽的爭搶更激烈了,雙方的隨從已經動起手來。
此時,后方走來一人:“鬧什么呢?”
一聽見這個聲音,葉緋霜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了。
寧寒青!
皇子府的兵丁撥開人群,寧寒青負手而來。
錦衣玉帶、氣宇軒昂,臉上帶著招牌的笑容,好一個騙騙貴公子,實在讓人無法想到他背地里都干些什么陰私勾當。
不過葉緋霜的目光卻落在了寧寒青身邊的另一個男子身上。
這個男子看起來比寧寒青略微大一點,二十五六的樣子,闊額薄唇,眉眼柔和,明明該是很溫柔的長相,卻偏偏長了個鷹鉤鼻,多了些凌厲感。
葉緋霜很快就從陳瑞和鄒陽的稱呼中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當朝太子,寧明熙。
他掃了幾人一眼:“你們為何在此爭執?”
鄒陽立刻嘴快地把事情說了,并且請二位殿下評評理。
寧寒青一聽就樂了:“我倒是看看,是什么樣的人讓二位爭搶不休——你,抬起頭來。”
賣身男子微微抬起了臉。
寧寒青看清對方面容,頓時笑道:“哎呦,披麻戴孝,真是好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乍一看,還以為是咱們光風霽月的陳三公子呢。嚇我一跳,還以為陳三已經淪落到沒了功名,上街賣身的地步了。”
此話一出,周圍一片嘩然。
葉緋霜想,寧寒青這是連裝都不裝了。大庭廣眾的,如此惡毒的嘲諷,無異于把人尊嚴踩在腳底。
陳瑞被刺得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頓時火冒三丈:“六殿下,你何故如此侮辱我三哥?”
“認錯人了,莫要見怪。”寧寒青笑容不變,繼續嘲諷道,“陳瑞啊,你三哥這不是沒了功名嗎?現在倒有個晉升之階——只要披麻戴孝往這兒一跪,依你三哥的品貌,必能引得貴人垂憐,何愁不平步青云?哈哈哈……”
寧明熙皺了皺眉頭:“六弟慎!陳三公子滿腹經綸,乃朝廷棟梁、國之柱石,豈容你如此欺辱?”
寧寒青朝寧明熙懶洋洋地拱了拱手:“皇兄教訓得是,弟弟只是忽然想到,皇兄曾不止一次向陳三示好,惺惺相惜。到底惜的是才,還是貌啊?”
寧寒青的眼神故意在寧明熙和鄒陽之間流連,暗示二人為一丘之貉。
他這么一來,不光貶損了陳宴,連帶著貶損了寧明熙。抹殺了陳宴的才學,玷污了寧明熙的惜才之心。
葉緋霜真是要被寧寒青這玩意給惡心透了。
見寧明熙和陳瑞都啞炮了,寧寒青愈發洋洋得意。
卻忽聽一個清亮的女聲:“這都能把人認錯,那六殿下真該宣太醫好好看看眼睛了。”
頓時前邊擋著的人紛紛挪開,葉緋霜和寧寒青對上面了。
葉緋霜繼續道:“為君者,乃天下耳目之所寄,需明察秋毫、洞見萬里。殿下別說秋毫了,連個大活人都能認錯,將來如何識才辨賢,如何管天下萬事?”
寧寒青正欲說話,卻又被葉緋霜搶了先:“噢對對對,我忘了,君不君的和殿下您也沒什么關系,畢竟您只是個皇子,真正的儲君在旁邊呢。只要太子殿下慧眼識珠明察秋毫,我大昭便能國祚永存了。”
說罷,她朝寧明熙斂衽一禮:“民女見過太子殿下。”
她還特別咬緊了最后四個字,果然,寧寒青的表情難以克制地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