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緋霜聽著這話不舒服,皺了下眉:“陳宴,第一世的事情我們所知甚少,你不要輕易下定論。”
“你本來就對他比對我好。”陳宴繃緊了唇角,眼中的光澤也黯淡了下去,“這一世,我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比他多得多,你還是對他比對我好。他一來,你就不理我了。”
他低啞的嗓音潮濕又清冷,像是心里正在下一場雨。
“其實他為你做的這些,我也都可以做,我只是和你一同受困,沒拿到這個表現的機會罷了。”
他旁觀蕭序所作所為,可以冷聲嘲一句瘋子。
若易地而處,他未嘗不會成為那個瘋子。
“你不必和蕭序比。”葉緋霜說,“你們兩個是不同的人,沒有比較的必要。”
“在旁處我的確沒必要和他比。但是在你心里,我忍不住。”
他不光比這一世,他還想比第一世,非要分出個高下輕重來。
陳宴指向那個山洞:“你應該不知道這個山洞吧?”
葉緋霜搖了搖頭。
“前世,你死后,我把你的冰棺放在了這里。”
“冰棺?”葉緋霜沉默一瞬,“看來你非但沒有按照我的遺愿把我揚了,你還沒讓我入土為安?你把我的冰棺在這里放了多久?”
陳宴搖了搖頭:“我不清楚,我只夢到了一次。”
葉緋霜腦洞大開:“你不會把我一直在這里放著,等你百年之后,把我和你一起下葬了吧?莫非你還想著和我生同衾死同穴?”
這下輪到陳宴沉默了。
他覺得按照前世那個陰暗又偏執的他,還真干得出來。
葉緋霜“嘖”了兩聲:“算了算了,反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愛咋咋吧。”
“阿姐!”蕭序跑過來,“你和他說什么呢?”
“沒什么。虎子和狗兒呢?”
“喏,在那兒,玩水呢。”
葉緋霜一走,蕭序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收了。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陳宴,甚至因為目光不善而顯得有些沉戾:“出去之后,莫要說你這段時間和阿姐在一塊兒,你不要玷污了她的清名。”
陳宴也一改方才的委屈脆弱,眼睫一抬,下頜微微一揚,那股子矜貴勁兒就出來了。
“你可知吾皇為何會給鄭二姑娘和謝珩賜婚?”陳宴不緊不慢地說,“若讓他知道我和你阿姐同床共枕數日,我想他會很樂意成人之美。”
果然,一聽這話,蕭序眼中厲色更重,不由自主地咬緊了后槽牙。
但是片刻,他臉上的陰郁轉為了嘲諷和奚落:“獨處這么些時日,我阿姐對你還是這樣。陳宴,我要是你,我都沒臉說。”
陳宴笑了一下,溫文爾雅:“我日日和你阿姐同進同出,夜夜和你阿姐秉燭夜談。你猜我們都聊過什么?你去問她,看她會不會把我們的秘密告訴你。”
葉緋霜說過,很多事情蕭序都不記得了,一想就會特別難受痛苦。所以為了不讓他難受,葉緋霜也沒想過去問他第一世的事。
所以他斷定,葉緋霜不會和他說他們談過的話。
“以為誰對你的破事感興趣?”
“真不去問?那好可惜。看來有些事情,注定只有我和她知道了。”
“阿姐想讓我知道的,我不問她也會告訴我。她認為我不該知道的,我當然也沒有問的必要。”蕭序燦爛一笑,“阿姐疼我,她會把一切都替我打算好,我只需要聽她的話就可以了。”
蕭序抱起雙臂,身體微微前傾:“至于你剛才說的那件事,你說如果讓你們的皇帝陛下選,他是會選擇成你陳公子的美,還是會選擇聯我大晟的姻?”
陳宴輕哂:“殿下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你這么一來,多年布置毀于一旦,怕是后患無窮。”